斗技场这种事,应该还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吧。可一旦想对他的出身追根究底的话,就相当于触及了皇室的威信。最重要的是,万一到时候出了点什么茬子,最后被问罪的将会是费德姆。
所以,他决定将欧鲁巴的容貌藏起来。就是为此才给他戴上面具的。
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欧鲁巴这么认为。虽然自己和皇太子相似这件事令他非常惊讶,但仅仅为此就借助魔道士的力量。毕竟有些小题大作。无论是脸像被火焰灼烧似的那种痛楚。还是摘下面具后,自己都觉得有些违和的自己的面容。这一切,都说明了一切都是事先就算计好了的。虽然胸中燃起一股强烈的怒火,但他外表依然故作冷静。
“给我戴上面具的理由我已经明白了。那么,摘下的理由又是为了什么?”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
“成为皇子?意思是让我做一个替身吗?”
“哦。你似乎也有在思考呢。一点也没错。你与皇子非常相像,就仅此这一点,你就能够为国家做贡献。你可以把这当成荣誉。而且,还能从奴隶身份中解放出来——换取自己的自由。没有比这更好的条件了吧。”
“梅菲乌斯要与加贝拉缔结和平关系了吧。难不成又会发生其他战争?”
“替身并不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起作用。如果你知道缔结和平条约这件事的话,那你也应该听说过关于皇子婚礼的事吧?”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被作为剑奴隶带来这里的。”
“那么,这次你就带着其他的理由前往圣临之谷吧。”
根据费德姆的说法,好像对这次婚礼感到不快的人在国内外堆积如山。或许会有人想要通过引发骚动,从而阻挠婚礼的进行,其中,甚至会出现想要暗杀皇子和加贝拉公主的人。
“王子遭遇危险的可能性必然很高。当然,我们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警备工作。但是,毕竟这是两国都想要尽快建立同盟关系的情况下,举行的较为仓促的婚礼。万一有个不测,就是为了做这种情况下的保险,才要用到你。”
欧鲁巴思考了一阵子。仓促的情况,从这个观点来看,自己其实也处于这样一个状况。婚礼就在三天后。刚才还是个剑斗士的自己,要在三天后表现得像一个皇子。
(真是无聊)
虽然很想就这么一口回绝,但这件事绝不可能没有内幕。如此直截了当地被告知这些和国家机密挂勾的内容,这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和他的命息息相关了。如果拒绝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先前欧鲁巴自我讽刺的那些话,对方也没有进行否定。久违两年未与外界空气接触的皮肤上渗出淡淡的汗珠。与一直以来的剑斗胜负不同。这并不是可以通过战斗取得胜利的对手。如果照现在这个状态的话。
(梅菲乌斯的皇子吗——)
一种想法忽然闪过脑海。坚实的胸膛中,心脏猛烈地悸动起来。
欧鲁巴平静地吸了口气,表面依然尽力维持着冷静,问道。
“如果我接受替身这个工作——那我需要扮演到何时?就只有到婚礼结束的这段时间吗?”
“这还真是另人意外。不过既然这样,事情就好说了。”费德姆满意地笑了起来。“当然,是不可能让你钻进公主殿下初夜床铺的。所以就坚持到我们判断已经足够了为止。不会很久的。”
“我还想问一件事。”
“什么。说说看。”
“有什么证据可以保证事情办完了以后,我不会被灭口?”
“什么?”
“一旦被人知道在王族间的婚礼上用替身,也就等同于伤害了加贝拉的尊严,战火再燃将不可避免。至少,知道替身这件事的人最终将会成为妨碍。正所谓死人不会多嘴吧。”
欧鲁巴的视线转向同在室内的士兵和侍从。还是个少年的侍从脸色发青,士兵也显得有些动摇。费德姆一转原本愉快的心情,咂了咂舌。
“身为一个奴隶,居然企图和我讨价还价。你不用担这种多余的心……嗯,我这么说你也不会认可的。当然,我是不可能把长着和王子同样脸的你就此放逐的。我觉得这和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没有矛盾,替身可以派上用处的地方不止在婚礼时吧?虽然平时需要找个理由,隐藏你的脸。从这点来说会对你造成一定程度的不自由,但作为我手下的人,一定保证让你过上相当舒适的生活。”
欧鲁巴再次陷入沉默。连费德姆本人都感到惊讶程度的这张与皇太子酷似的脸,的确有很多用处。虽然他认为这绝对不代表了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保证,但欧鲁巴依然回答“我明白了”,表示接受。“好吧。这条件并不赖。但是,我没有在三天内表现地让所有人都相信我是皇太子的自信。”
“只要听到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交涉成立。”
脸上浮现出笑容的费德姆因为工作繁忙,没有多留片刻,当即站了起来。
“我还会来的。我把侍从丁留在你身边,在这段时间内,你暂时先学习些礼仪举止吧。”
那之后三天内,欧鲁巴过上了繁忙的日子。可以不用照顾龙、不用训练剑,但与之相对,他必须干一些比那些更使人劳心的工作。才想着不知从何着手,丁就让他直立着不动,从校正站立姿势开始。挺胸,直背,颔首。另外行走的姿势一定要洒脱。侍从丁虽然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却有着与之完全不相称的调教师手段,对欧鲁巴的每一步都严格地进行指正。
这些都是他平时从不在意的部分,老实说,这令他感到精疲力竭,可还没缓过劲来,又有其他的训练在等着他。看到丁为他准备了镜子。下面是干嘛,欧鲁巴不禁问道,
“笑的方法。”
说着,笑眯眯地将镜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