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重复道。「我晕船,想吐。」
这时,门外传来「啐」的一声咒骂,门锁解开,铁门微微开出一道小缝。
一名年轻的船员以冷漠的表情朝我打量。
「不准吐,也不准到外面来。想领钱的话,就乖乖听话。」
「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少罗嗦,这是上头的命令。」船员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我也不想在船底看守你们这群流浪汉。你给我安分一点,别惹麻烦……唔?!」紧接着下个瞬间,那名船员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我使劲朝那扇半阖的铁门撞去。铁门应声开启,那名船员哇的大叫一声,仰身倒卧。
我乘机冲向通道。
——?!
我朝亮灯的通道前后观望。通往甲板的出口在哪里?右手边深处有个狭窄的阶梯。
「是那里吗?」
我飞奔而去。
「喂,站住!别跑!」
那名船员站起身,在我背后紧追不放,朝我扑来。
「唔……」我已察觉背后有异。当他一把抓向我时,我反手从肩膀后面握住他的手腕,陡然停步,顺势用背部顶起对手的身体,往前抛出。
「哇!」船员笔直往前飞去。
利用对手的冲劲反制,这是我小时候从父亲那儿学来的体术。若能巧妙运用,就算是体格大自己一倍的对手也能随手抛出—当时父亲是这样教导我的。
那名船员趴倒在通道上,我跨过他的身体,跃向阶梯,往上奔去。
哗啦哗啦——
甲板上风强雨急。
「——!」我以手遮脸。强风迎面吹来,冷彻肌骨。海上也飘着雨。我从指缝中窥望,发现黑色的海面忽而隆起,忽而下沉,船只随之起伏。
属岛在哪一边?
我放眼环视。找到了,在右侧!
如黑色山丘般隆起的波浪降下后,亮着白灯的岛影从前方的水平线上露脸。
那一定就是属岛。
距离约一库德以上。
每当海面扬起大浪,岛影就随之隐没。
这种天气……
好大的浪,我紧咬双唇。
水花溅向我的脸庞,我不禁阖上眼。
——不准看,你这个变态!
比安……
可恶,现在管不了浪有多大了。
「上吧!」我睁开眼,往船身旁冲去。
就在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根像黑色长棍的东西,阻挡我的去路。
锵!
「站住!」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
枪?!
当我明白这是枪时,已被黝黑的金属枪口击中腹部,脚底打滑,跌落在甲板上。
「哇!」我重重打了个滚,一头撞向甲板的器具。
痛得眼冒金星。
一名身穿暗茶色战斗服的人立刻以枪口紧抵着我。
「别动。你擅自离开船舱,想干什么?」
「唔……」头部腹部的疼痛让我感到晕眩,我抬头望向那身穿战斗服的人影。
征、征服军的士兵?
※ ※ ※
我从甲板助跑,正欲跃向海面时,一名身穿战斗服的征服军士兵以步枪朝我戳来,阻止了我。
虽然不是黑甲军团的人,但作业船上怎么会有军人?
我还来不及诧异,那名士兵的长靴已朝我踢来,我在甲板上又滚了一圈。
「哇!」
「喂,迪艾卜商会的人!」那名士兵挥着手,大声朝甲板后方叫唤。
驾驶室的窗口有人影晃动,刚才那名满脸黑胡子的人力仲介贩,在雨中按着帽子来到甲板。士兵朝他一阵咆哮。
「看守的人在干什么?有一名作业员跑出船舱了。」
「对不起。」脸上有道伤疤的人力仲介贩按着帽子朝他行了一礼。「不过,既然都来到海上了,应该没关系了吧。就算没关他们……」
「不可以。」士兵以紧绷的声音斥责道。「要是作业员们说出『行进的方向不对』这类的话,而引发动乱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若是在这一带跳海,以这样的距离还是可以游到岸边。」
「话是这样没错啦……」
「一个都不能放走!」
征服军的士兵在责备人力仲介业者?
这是怎么回事?
我倒在湿淋淋的甲板上,抬头偷瞄他们谈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