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漩涡

p;问题是我该如何抵达属岛。

  我试着在昏沉沉的脑中想像这里的地理环境。

  如果这里是旧市街的城墙外,那我现在就位于新市街南端。要前往连接主岛与属岛的渡船码头,就得直直地穿越新市街,往北方走。

  有相当的距离,约莫三库德远。

  驾着守护骑士,这样的距离可说是一蹴可及,但步行就不算近了。而且我手臂的伤血流不止,头晕目眩的情形愈来愈严重,连站立都有困难。

  糟了……现在要是被黑甲军团发现,肯定完蛋。

  在我无法动弹之前,得赶紧医治才行……

  我望向自己身上的服装,全身湿透且骑士服的外衣过于显眼。一看就知道是预备学校的制服。

  我脱去外衣,将它藏在那座大门紧闭的建筑物石阶底下。看来这处巷弄的角落似乎是条仓库街,小巷里罕无人迹。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狭窄的巷弄里,往喧闹处走去。

  9

  我沿着石壁前进。

  来到建筑物尽头处,眼前陡然转亮。

  人声鼎沸。

  我来到路灯林立的大路上。

  穿着各种服饰的人们往来交错。行人通行的步道对面是一条宽敞的车道,耳边传来阵阵马蹄声,许多马车来来往往。

  我背对着耸立在建筑物上方的城墙,走在步道旁。

  入夜了还这么多人,不愧是康恩。

  我走在大路上,往像是北方的方向走去,人潮熙来攘往。也许市集就在前方。

  不知道会不会有药店……我得先治疗手伤才行。还是要冲进某个建筑物里,告知对方我的身分,请他们帮助我?

  不——不能这么做。

  我一面走,一面摇晃晕眩的脑袋。那样太危险了。要是对方通报当局,黑甲军团那班人就会抢在骑士团之前赶到。

  当时我对首都人工岛上的权力分配一无所悉。因为不理会黑猫的忠告,才会落得这般下场。我得谨惯行事才行。

  要是落入耶兹手中——那位公爵当然不是因为和我两年没见,想要闲话家常,才到处找我。要是被他逮到,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也许会就此丢了性命。

  真是那样的话,谁来救比安呢……

  没错,谁去救比安呢?

  我要去救那名被龙卷风吞没的少女骑士。

  「非去救她不可」的念头,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我得想办法才行……

  可是,我要怎么救她?

  我该怎么做……可恶。

  我意识朦胧地拖着脚步,心想只要到了市集里,就可能买得到伤药治疗。

  然而,我走不到一半,便看见人群前方出现一个黑色的物体。

  「——?!」

  在人潮中高出一颗头的黑甲武士两人一组,手持电磁枪,戴着暗视镜的双眼左右张望,朝我这里走来。

  是黑甲军团的战斗员。尽管他们模样怪异,但康恩有很多来自各地、打扮怪异的人们,所以路人丝毫不以为意,纷纷往左右让开,与黑甲武士错身而过。

  这个城市对周遭的人们竟是这般漠不关心?尽管我全身湿淋淋地走在街上,也没人对我投以异样的眼光。

  「可恶。『

  我迅速走进一旁的巷弄里,想弯腰躲进建筑的石阶后方。但双脚一时打结,一个踉跄。

  「唔!」

  我跌了一跤,顺势躲进石阶后方。

  我因疼痛而皱眉,躲在暗处往外窥探,看见一身黑甲的战斗员从大路上走过。

  我吁了口气。

  可恶……

  仔细一想,今晚明明是预备学校的入学日,我竟然在这种地方……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太阳下山后,已过了多久?迎新晚宴应该已经开始了吧?我原本还对此提不起劲呢。

  贵族社会是吧……

  ——和我决斗吧。

  我阖上眼,紧晈双唇。

  比安……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不行,我得赶快站起来,前往市集。

  这时——

  「大哥哥。」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怎么了?

  我睁眼一看,有个男孩正注视着我。我竟然没察觉有人朝我走近。糟糕,我已消耗太多体力。

  「大哥哥,你怎么了?」

  男孩以沙哑的声音问道。他约莫十岁,应该是街上的小孩。

  「哦……」我摇了摇头。「我和无赖打架,被他们进丢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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