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漩涡

一阵地鸣般的金属声碰撞。

  怎么回事?!

  我不断被甩向高空,看不到声音传来的方向,手中紧握的绳索像钟摆一样几欲朝地面降下。

  耳畔风声呼啸,我束手无策。

  只要一松手就会摔落地面!我死命抓紧,在空中不住旋转飞舞。刹那间,一幕夸张的景象映入眼中。爆炸的停机库旁,一座四只脚矗立的大型水塔因为脚部断折而前倾。

  ——?!

  我被甩向空中,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同一时间——

  嘎吱——

  一种可怕的触感传向吊环。往回摆荡的绳索勾到机体锐利的突出部位。

  糟糕!原本应该非常强韧的紧急垂降绳竟然应声而断。我在通过钟摆最低点时被抛向空中。

  「哇!」我就像被人从二楼抛出的猫咪一样飞向空中,莫名其妙的转了好几圈,一头撞向地面。

  咚!

  就在我以左臂护住门面的瞬间,感到一阵剧痛。

  唔……我手臂遭受撞击,撞向地面,一路滚了数码远。

  痛得我头昏眼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分不清上下左右,无法起身站立。衣袖破了吗?撞伤的左臂……可恶,没办法动。

  隆隆——

  一阵地鸣声传向我紧贴地面的脸颊。

  我微微睁开眼,在一百码远的停机库旁,看到那脚部断裂的巨大圆筒形水塔倒向我的方向。

  隆隆——

  「他掉到那边了。」

  「抓住他。」

  「不行,水塔往这边倒了。」

  「先撤退!」

  黑甲军团四处逃散。

  我无力站起身。不只是左肘,全身都遭受严重撞击,痛得我无法使力,连翻身都有困难。不行,我动不了……

  那座巨大水塔的圆筒在我前方五十码处撞向地面。

  轰隆!

  我身体为之浮起。紧接着下个瞬间,圆筒形水槽弯曲破裂,盖子破空飞出。

  在火光的照耀下,大水宛如一面散发黑光的墙壁,发出挤压空气的轰隆巨响,朝我涌来,旋即笼罩我整个视野。

  唔……

  事后——

  躺在地上的我还来不及惊呼,就已被涌来的大水淹没。

  我被大水包围,完全分不清上下左右。

  我依稀记得自己被滚滚浊流吞没——随着大量的水流,流入被暴风吹走铁丝网的排水沟内。

  接下来我脑中一片空白。

  ※  ※  ※

  那一夜——

  我到护树骑士团预备学校报到,那天理应是个光荣的日子。

  但在阴错阳差之下,我被卷进第七奴梅拉入口的「再控制实验」中,误打误撞的发现自己险些落入昔日仇人耶兹公爵手中。

  我想逃离被软禁的场所,取回安斐尔飞离征服军基地,逃往骑士团预备学校求救。

  黑猫助我脱困,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话说回来,一切都是因为我过于急躁、见识浅薄。

  最后还是没能夺回机体。

  我只是懂得驾驶守护骑士,并没具备超越这些士兵的力量。我得彻底认清自己的力量才行。

  ※  ※  ※

  滚滚浊流从破裂的水塔朝这里涌来,无法动弹的我只能任凭大水吞没,随着大量的水流冲进离翔场上的某条排水沟里。

  刹那间,我失去意识。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像是过了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我只知道在排水沟中载浮载沉的这段时间,之所以没窒息,是因为我昏厥过去的缘故。

  我在呕出脏水的痛苦中恢复意识。

  「唔!」

  我被大水冲走,流向某处。

  脸部贴近水面,卡在水深较浅的转角处。

  正想吸气时,被水呛着,咳嗽不止。

  「咳、咳……」

  我抬起头,贪婪地大口呼吸。

  我虽然已能呼吸,却还是觉得头昏眼花。可恶,这里是哪里?我反复呼吸,摆动手脚,脚在水中动了几下。可是——

  「唔!」

  左臂一阵剧痛。

  我以右手护着左臂,感到一股温热。

  流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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