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过里奇,我们……」
「我知道。」
我抬起头,打断欧崇的话。
「就算这样,我还是会参加入团竞技会的比赛。虽然很不安,也觉得害怕,但我还是想出赛。」
「——」
我对纹章官吐露自己的心声——这原本是我最不擅长的事。但在这时候,我不吐不快。
——我是亚休雷·吉特。
脑中出现那个人的身影。
——我是亚休雷·吉特少尉。
一名黑发蓝眼的骑士。
「如果我一直窝在领地里……」我接着说道。「可能还是一样能过日子。在维持现状的情况下,也许一辈子都能过着衣食无缺的生活。但我总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虽然这么做可能会有危险,但我还是想在入团竞技会中获胜,加入护树骑士团。我想朝『目标』迈进。唯有这么做,才能开拓我真正的未来。我总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伪装身分,过着苟且偷安的日子。」
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反而让我精神振奋了起来。从现在起,眼前的环境已不允许我像其他受测生那样悠哉面对了。欧崇说得没错。在这三天的大会期间,随时都会有人想对我不利。
不过,我还是非奋战不可。
前额有道伤疤的纹章官听我这么说,不住点头。
「嗯,就是应该这样,里奇。我们得推开看不见的敌人,排除万难,取得入团竞技会的优胜。否则你我都无法开拓自己的未来。」
「——」
我默默地颔首,他说了声「好」,就此站起身来。
「好,时间到了。」
欧崇起身,朝坐在床上的我上下打量,检查我身上的骑士服。
「我是来叫你准备进城,该到甲板上去了。你准备好了吗?再过三分钟就要入港了。」
「我已照你说的那样整理过服装了。」
我站起身,将长剑插进骑士服的腰间。我得进入这座城寨都市了。
从你抵达目的地,走下台座的那一刻起,众人便等着看你展现贵族的仪态——从出发前,欧崇便一直对我耳提面命。
虽然觉得很不自在,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接下来这三天得特别留意,要扮演好贵族家继承人的角色。在弗兰斯的这段期间,周遭全是贵族,据说受测生在当中特别受人瞩目。
「啊,等一下。」
纹章官正欲带我步出船舱时,突然停下脚步,好像突然想到什么。
「里奇……不,艾米尔,我突然有个主意。你别离开房间,待在里面。」
他要我待在房内,自己则快步离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管,赶快进去就是了。我有个好主意。」
数分钟后。
迪奥迪特家的航行台座在骑马队的前导下,依照费康家入港向导的引领,驶进临时停泊处,停靠在地面上画的区块内。
那是位于巨大城墙外的平地。
我来到甲板上时,无数的航行台座队伍围着都市排成一列。担任护卫的骑兵队,身上的盔甲在夕阳晚照下闪闪生辉。左右两旁都是一样的景象。
真壮观……
我环视人声鼎沸的停泊处,吁了口气。我身上穿的蓝色骑士服,上面印有家徽与已故的迪奥迪特子爵传下的勋章和公职功劳章,腰间系着佩刀。另外,我右臂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
手臂上那夸张的白色绷带,是欧崇突然跑到医务室拿来的。
其实我并未受伤,也没被那只毒虫刺中。
「我让骑兵队下去休息,台座周边的护卫是采三班轮替。等太阳下山后,便会举行鼓舞晚宴。届时会以马车载你去城内的迎宾馆。这样没问题吧?」
「是没什么问题啦,只是……」
我低头望着吊在脖子下的右臂,向欧崇发牢骚。
「真的一定要绑绷带吗?」
「我这是将计就计。刚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
「你听好了,里……不,艾米尔。这是欺敌的兵法。迪奥迪特家的公子在入港前被毒虫刺伤,虽然看起来没有性命之忧,但右臂整个肿胀,无法活动自如。你得刻意营造这种假象。」
放眼望去,满是士兵和扛重物的苦力,嘈杂喧闹,欧崇小心翼翼地环视眼前的停泊处。
「应该有人躲在暗处监视你走下台座的模样。如果他们知道你没死,就会继续使手段暗杀你。」
「——」
「只要你假装右手被刺伤,看起来无缘取得优胜,敌人应该就会松懈下来,不再下重手了。」
站在我前方的纹章官悄声说道,催我走下悬梯。
虽然仍未释然,但我还是表现出贵族继承人的姿态,带着这名身材高大的家臣,从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