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少年身上。
我原本还打算在晚宴上要保持低调呢。
低调地就座,像贵族子弟般彬彬有礼地听人说话,然后迅速回到航行台座。这是我原本的假想。
然而——
「你那夸张的绷带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打算明天缠着绷带参加竞技会吧?臭小子,你瞧不起人是吧?」他指着我右臂的绷带,嘲笑道。
「——」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少瞧不起人哦,臭小鬼。」
这种人也称得上是中上级贵族?他家的阶级好歹也有伯爵吧。这再度让我对贵族的印象打折扣。
「我只是被虫刺伤而已。」我回了这么一句。「明天就会好了。」
「虫?」
「没错。」
我正眼回望这名个子比我高的少年。我的目光似乎让他觉得碍眼,他上吊的眼睛又上吊了些许。
「臭小子。你要感谢那只刺伤你的虫子。我原本想和你决斗,但宰了你这种不能用右手的家伙,实在很没意思。只要你跪下来磕头,我就原谅你。还不快跪地磕头!」
「——」
我感觉到周遭的目光全部往这里集中。
原本的嘈杂人声,全都戛然而止。
尽管还是有其他受测生进入大厅,但众人都静止不动,静静注视着我们。
我感受到大厅内这股突然紧绷的气氛,以及汇聚在我身上的一百多道目光,但我脑中的思路依旧清晰。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有个莫名沉稳的东西。这是什么?
「喂。」
我不发一语地回望对方,少年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对我厉声斥喝。
「快跪下来!」
「我不要。」
当我回过神来时,这句话已脱口而出。同一时间,我心中也发出一声惊呼,我刚才说了什么?在这场晚宴里,我不是应该避免招摇,保持低调才对吗?
但我却自然地脱口而出,同时回望那名颧骨高耸的少年,习惯性地将视线锁定在少年身上。特别是腰部以上,心窝的动向。身体一切的动作都是源自于此。他的心窝动作很大,全身满是破绽。我能一刀解决他……
紧接着下个瞬间。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就此脱口说出:
「要决斗就来吧。」
「什么?」
「虽然我惯用右手,但就算不能用右手也没关系。对付你,我用左手就够了。」
当我发现时,这句话已经说出口。
众人议论纷纷。
「唔……」
眼睛上吊的这名少年,白眼外翻。
「臭小子,你会后悔的。」
我到底说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那番话竟然是出自我的口中。
我究竟是怎么了?
真不可思议。
在抵达这座城市前,我心里明明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但一被这名大我几岁的少年缠上,不安与恐惧旋即烟消云散。
正当我心中暗忖「得解决这个难题才行」时——
「您要决斗吗?」
刚才那位第六纹章官在一旁目睹了一切,只见他倏然走近,耳语般轻声向我确认。
「没错,要决斗。」
在我开口回应前,那名颧骨高耸的少年(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伯爵家的公子)抢先一步喊道。
「我要赌上贵族的名誉,与他决斗。原本就算斩杀一名手缠绷带的家伙,也没什么好自豪的,但他竟然说用左手对付我就够了,敢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实在不可饶恕。」
「——」
我冷冷凝望着那名怒不可抑的少年。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能保持冷静,只觉得脑中愈来愈清晰。
「那么,晚宴即将开始,请两位速战速决。」第六纹章官表情没变,向我们行了一礼,伸手指向中央的舞池,说道:「请使用舞池。」
人声鼎沸。
在众人目光的倾注下,我与那名个头比我高的少年并肩走向舞池中央。已就座的受测生们与入场准备就座的受测生们全都注视着我。
这时——
——?
我向前走时,猛然感觉到大厅墙边有一道显眼的人影。在众多紧绷视线的倾注下,那人的眼神仿佛正享受着眼前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这是怎么回事?
那非比寻常的视线是谁投射出的?
然而,我无暇从人墙中确认谁是「视线的主人」,我与颧骨高耸的少年一同走向舞池中央。
「有哪位愿意担任见证人?」
第六纹章官环视大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