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其中一员,那天最后也前往顶楼报到。
午休时间,她走上通往顶楼的昏暗楼梯时,正巧有道人影走下来。在看向对方的脸之前,她率先注意到对方夹在腋下的东西——拆开压平的纸箱。
为什么要带着这种东西上顶楼呢?她诧异地看向对方的脸庞,是他。
「哇呜,不好意思,请不要看我。」
他抬手遮住眼睛,但她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眼睛像水冲洗过般泪汪汪的。
呃……究竟要出声向他攀谈?还是不要呢?她确实有事到顶楼,但要就这样擦肩而过?还是折返回头呢?
她僵住不动,他则尴尬地搔了搔头。
「……果然,你会很在意吧。」
「嗯,对不起。」
说不在意的话,绝对是骗人的。
他瞬间视线游栘。她顿时恍然大悟——他现在正在衡量。
「我不会向任何人说的,所以你可以不用说明。」
语毕后,他露出惊讶的神情。不出所料,他刚才是在担心身为女孩子的她会不会对这件事多作揣测。与其因为臆测而传出奇怪的谣言,不如自己主动说明清楚,刚才他的表情就是在做这种考量。当下他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单纯地想说些难为情的借口。
更何况,她也不希望他做那种衡量。
他以为我是那种会将别人哭泣一事当作笑柄,到处宣扬的人吗?就算是因为彼此不熟稔,未免也太失礼了。
「不论是谁,有时都想在没有人的地方发泄一下吧。真要说的话,你手上那个纸箱反而比较奇怪,让人很好奇。」
「啊,这个吗……只是当坐垫而已。因为顶搂没有地方可以坐,地板又很脏。」
「喔,原来如此。」
谜团解开了一个,但紧接着,她又被他为何会抱着久坐的准备到顶楼,甚至带着坐垫这件事情引起兴趣。
但是,再问下去就违反道德了,所以她为好奇心阖上盖子。
然后就这样与他擦身而过之际——
「那个……」
他主动叫住正走到楼梯一半的她,刚才得抬头仰望他,现在成了平行的对视。
「如果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向你道歉。因为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八卦,所以我才会……」
她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不高兴的神色。她一直觉得他很聪明,果然是个聪明的男人。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可惜,因为我不会那么做。」
「等等,我还是说明一下吧。」
「不用了啦。」
「可是,就算你不说出去,还是会好奇为什么吧?」
这个嘛……的确。她反倒心想得到了一个可以沉浸在想像里的好题材。
「如果导致你做一些跟事实不符的想像,我也会坐立难安,所以还是告诉你吧。这个理由不行吗?」
这次感觉上不是衡量之后做的决定,他的理由也说得通。原来他是会在意这种事的类型啊,这种意外的发现也很有趣。
但是,她的悠悠哉哉很快就消失无踪。
「理由就是这个。」
他拿出叠在纸箱下的东西。是一本书。而且书的封面——她远比任何人熟悉。
「我习惯在上下班搭电车时看书。但只有来回搭车的时候而已,在公司里我绝对不会看,可是我今天实在太在意后续了,所以就按捺不住,午休时间跑到顶楼继续看。因为在室内看的话,很容易受到干扰。结果看了之后,小说的情节正好击中我的哭点。」
为了不让举止变得可疑,她只能保持沉默。
「我家里有很多这位作家的书喔,不论是哭点还是笑点,很多地方我都非常喜欢。因为我曾经在电车里笑出来,所以决定上班时绝不看书,可是昨晚我没有看完,早上又刚好停在一个非常精彩的地方,才会无法忍到坐车回家。」
话说回来——他皱起脸。
「这个作家真是太狡猾了。我从这个作家出道起,就一直很喜欢他的小说,所以大致看穿他的写作模式了。像是这里应该会发展成这样吧。可是,他却在这种写作模式下,又稍微往外偏了一点。就在我心想『好,忍住了!』的时候却天外飞来一笔,所以我才会克制不住。」
卑鄙,太卑鄙了——这种抱怨可说是最大的赞美。
「所以我一个大男人才会偷偷躲在顶楼上哭,都是这个作家害的。」
「对不起。」
她不由得脱口而出——因为她太开心了!
「那个作者就是我。」
因为,有什么办法嘛。除了朋友和家人以外,很少有机会可以直接听到完全的第三者,又看过自己小说的人的感想啊。一般人一旦知道对方就是作者本人,都会基于礼貌说些客套话。就算不喜欢,也没有人会在作者本人面前说「我讨厌你的小说」吧。所以,一般而言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直接听到一个不知道她是作者的人说「狡猾」、「卑鄙」啊。
她会高兴得手舞足蹈,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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