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颠覆吧
她一整晚敲着键盘,疯狂打下「颠覆吧」三个字。隔天,由她向他宣布。
最可怕的事、最糟糕的事,她都要自己最先听到、最先告诉他。
这项任务她不会让给任何人。因为这也是反梦的步骤之一。在他的亲人中,只有她是梦想贩卖者。她会竭尽所能贩卖梦想,这项任务她也不会让给任何人。所以,她要求医院有关病情的消息都先告知她。
这种指定听者顺序的情况似乎已是家常便饭,院方很干脆地一口答应。
而后他直接向公司递出辞呈。
决定治疗方针,将他转到离家最近的医院后,她向双方家人说明原委。处理车祸时会委托代理人,其实是因为还有这一件事。光是接受这个噩耗就让我心力交瘁,实在无法再处理车祸事宜——
如此告知时,她心底隐隐升起残酷的喜悦。对善良的事情吹毛求疵的善良人们露出内疚的表情时,她觉得很痛快。
她未再趁胜追击,双方家人也识时务地与他们保持适度距离。大抵上他都是定期回医院接受治疗,因此等骨折痊愈出院后,照顾他一事不太需要借助家人的帮忙。
除了定期的住院检查,身体一有变化也会临时住院。发烧、腹痛、便秘、腹泻,即便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小毛病,她也要他去医院一趟。有时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就能回家;有时也会为了预防万一而住院。她很害怕,根本不敢自行判断。
原本她打算暂时不接工作,如今也积极接稿。为了活下去,就需要钱。与其一边将存款坐吃山空一边担心疾病与金钱,不如健康的人好好工作,维持稳定的收入。寿险能给付的医疗费也有限。
他也积极帮忙做家事。「若不做点事,心情就会很郁闷,所以这样子正好。」医生也建议他适度地做运动。不多不少的家事正好适合。
「毕竟你得帮我赚医疗费啊。」
说来也真讽刺,幸亏车祸,还在早期就已发现。治疗也进行得很顺利。或许能一边接受治疗一边重返职场——他们也开始拟定未来规画。
「开始找工作前,真想找个地方旅行呢。你的工作能休息一阵子吗?」
就在他开始搜集旅游导览书和手册的时候。
他因为轻微的发烧前往医院看诊。为了慎重起见,再次住院。原本预计住几天而已,却延长成一周,又延长为两周,甚至开始了原先说因为位置不佳难以进行的放射线治疗。就像飞机突然失速般,他的病情急骤恶化,意识也开始昏迷。
之后,他再也不曾回来。
「……真厉害耶。」
他一页页翻开列印出来的原稿。
「打了一整晚的『颠覆吧』原来会变成这样啊。」
被这三个字填满的原稿占了通篇小说一半以上的篇幅。
由于打到中途手就无力了,她休息约莫三个小时。黎明到来才写完。
他坐在病床上,脚上固定着石膏。
「依照小说的时间顺序,现在是检查的隔天吧。」
她脸庞朝下地点点头。
「接下来医生会过来说明,和我们讨论治疗方针吧。」
她又点点头。
「你很全力投入呢。从车祸那一天起?」
又点头。——每一次晃动脑袋,眼睛就滴滴答答地落下泪水。
如果我得了无药可医的绝症,希望你能告诉我。平时,他常这么说。
如果真的得了绝症,我会立刻向公司辞职。然后再和你一起去各种地方。像是至今去不成的地方,或是位在远方的朋友家。我也要和每个朋友一一道别。我要自己的丧礼上,没有一个参加的朋友和我超过五年没见面了。
我要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运用剩下的时间。
所以,你一定要说喔。我们约定好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没机会说。
因为,预计是我先死掉啊。明明至今都是这么预计的。你不也这么说过。
可是要你照顾我,好像不太可能呢。真的变成那样,你的心多半会支离破碎吧。果然还是只能我来照顾你吧。
是啊,我才没办法照顾你。明知道我办不到,你为什么还生病了呢。
「祈祷的感觉真是浓厚呢。」
他拿起放在膝盖上的那叠原稿。分量足以参加出版社举办的新人比赛。
「感觉充满了非常强大的怨念。」
她张口想说话,喉咙却哽住了。大口呼吸好几次后,才终于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