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将房门上锁后,他出门寻找超商。庆幸的是,如今超商也开始贩卖不少药品和外用药。
他在附近娆了十五分钟左右才找到一间超商,买了贴额头的冰敷贴布、两公升装的运动饮料和果冻状的营养补给食品。他也考虑买感冒药,但内服药有些危险。如果她出现过敏反应,届时就得叫救护车了。
回到房间时,她已彻底熟睡,但睡脸并不安详。他先拨起她的浏海,在额头贴上冰敷贴布,然后犹豫自己的去留。
该从外面上锁,再将钥匙丢进信箱或大门上的小篮子里吗?可是,一个年轻女子独居在外,做这么简单的紧急处理后,也不系上门锁链,就这样回去也不妥吧。但是,他也无法果决地为了关紧门窗就叫醒她,
理由要多少有多少。总之,他担心她——但,现在他还有权利这么说吗?
都来到这里了,不管她再怎么讨厌自己,也没什么区别了。
最后,他决定错到底地留下。
拂晓,她很早就醒了。他也很浅眠,一察觉到她的气息后也张眼醒来。
他借用坐垫当枕头,睡在房间的一角。见她醒来,他也坐起身。
他还以为她会失声尖叫,但她只是不发一语地注视他。
「……你并不惊讶呢。」
「至少坐车之前的部分我还记得。」
「也记得我把随身碟还给你了吗?」
她点点头,但神情有些不安。看来是记得已拿回去,但不确定放哪里吧。
「就在你昨天拿着的提包里。」
他说,指向放在床铺下方的提包。她又点点头,但没有拿起提包确认。
他回想起了她抢随身碟时留下的抓伤,伤口一阵刺痛。
「我发誓我没有趁你睡着的时候打开电脑偷看随身碟里的内容。」
她又点点头。第三次了。
「总之,你先补充水分吧,然后再吃早餐。我买了一点东西回来。」
他走向厨房,拿出冰箱里的运动饮料、果冻和一片冰敷贴布,再从流理台的沥水篮里拿起一个杯子。
「我不晓得你是否对药物过敏,所以没有买药。」
他说,从她的额头上撕掉已经变温的冰敷贴布,再贴上新的。不经意碰触到的额头还有点烫,但比起昨天已经好多了。
她接过倒了运动饮料的杯子后,尽管速度不快,还是不间断地喝完一整杯饮料。果然喉咙很渴吧。
「有办法吃果冻吗?」
「我等一下再吃。我想再喝一杯。」
她接着喝第二杯,低垂着头说,
「计程车费和这些东西的费用我会还您,麻烦告诉我多少钱。」
「饶了我吧。我害你哭得那么惨,至少让我表示道歉的心意。」
他再也没有立场和资格说喜欢她了。
他战战兢兢地试探性询问:
「……你……不会向公司辞职吧?」
她默不作声地喝着运动饮料。
「我希望你不要辞职。」
她的不理不睬让池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想辞职的话,不如我离开吧。」
「……为什么?」
被反问后,他一时语塞。可是——
「事到如今你若说我厚颜无耻,倒也没错。我原先并不想那么做的。在你看来,那个……可能就像是精神上的那个,非常过分吧。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写的故事,从视窗一跳出来就非常喜欢,我想看到最后,不想被人打扰。这些都不是谎话。」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像借口的借口了。虽然窝囊,但他也想不到其他说词。
「也只有我看过你变成『脱皮小猫』的模样,虽然大家都没发现,但其实你很男孩子气,与假装气质时的落差又很有趣,只有我才晓得——」
充满男子气概、能立即下定决心宁可辞职也不愿受辱的她。
就连在离开前决定先交接好份内工作,这点也很有男子气概的她。
「我也注意到,你时常不经意地说些一股女孩子聊天时不常使用的单字。好比说恩格尔系数、服装费、娱乐费等等,其他还有很多大家因为听得懂就直接忽略,但其实不常使用的词汇。一般人都说买衣服和玩乐吧;比起阔绰,更常说奢侈吧。这些事大概也只有我注意到。」
他情不自禁地越来越偏离主题。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女孩。而且知道你很有趣的人就只有我而已,这让我有些自豪,所以八成从『脱皮小猫』起就一直注意你了。另外,我想还有一个原因。」
她始终低垂着脸庞,偶尔将杯子凑至嘴边。
拜托你,看着我吧。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听着我绞尽脑汁挤出的差劲借口,脸上究竟带着什么表情?是多少受到感动?抑或是——
「我之前说过吧,我虽未在公司里提过,但从以前就很喜欢看书,所以我一直暗忖,你该不会也喜欢看书吧……如果你是常看书的人,我就能明白你为何常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