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Sid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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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仿佛也参与她所构筑的世界,所以也很开心地与她讨论。

  就算没有讨论,光是对话就很开心。

  然而,这种情形不再发生。

  被那个荒诞不实的特辑抨击后的第三个月,她主动提议去看精神科医生。

  「我想起朋友跟我说过,一旦出现这种状况,不要再以为没关系,或害怕把事情闹大,要赶快去看医生,」

  ——越早去看越好喔。再让症状恶化下去的话,就会变得跟我一样。

  第一次和那位朋友见面时,对方已经康复了,但据说先前曾连续三年都到医院回诊,甚至辞掉工作。

  「我觉得三个月都无法自然地笑太不寻常了,所以我要去看医生。」

  害怕把事情闹大。如此担心的人反而是他。他一直畏畏缩缩地想,如果建议她去看精神科,会不会伤害到她?好好照顾她的话,说不定就会恢复了啊。

  即便是这种时候,还是她比较有男子气概。判断自己不对劲后,就主动去医院看病。

  至少他想陪她一起去,但偏偏这段时间,公司忙得必须动员所有人力,甚至没时间让他请半天假。

  搭末班车到家时,她的双眼虽然哭得红肿,神情却比往常明亮:

  「我在医生的面前哭了。」

  听到这句话后,他确实是该吃惊,虽说是医生,但她竟会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哭。

  她没有说出笔名,仅说了职业后,开始一五一十道出自己的遭遇。

  医生静静听完后,说:「这些人真是过分呢。」

  「一个不认识我的人,听了我的遭遇后,对我说『他们真是过分呢』,当下我真的觉得松了一大口气。至今我的情绪仿佛都凝固般无法动弹,终于又在今天有所感触,导致我哭得淅沥哗啦呢。」

  医生的诊断是忧郁症,以抗忧郁剂为主开了好几种药,并叮嘱她一定要按时吃药。

  她是名非常认真的病患,同时也是名非常理智的病患。所以,起先是两周去一次医院,第三个月的中途起,变成一个月去一次医院即可。

  现今有很多人不愿承认自己是精神病患,或是诈病将医生耍得团团转,因此就病患而言,她可说是优等生。

  承认自己是病患,也体认到吃药的必要性,更会确实依照指示吃药。而且医生开的药也不与她的体质抵触。

  然而,她的恶运不只这一件。

  娘家方面的恶质亲戚也增加了。

  她从未见过面的一些远亲开始打电话来要钱。但是,这类人还算可爱。她只要不接家里的电话,再将丈夫、朋友以及工作相关的联络管道全转到手机即可解决。——附带说声,即便茌这种状态下,她仍继续工作。依她的说法,写作反而落得轻松。由此可知她的现实生活正逐渐恶化。

  现实生活恶化且影响极钜的原因之一,反而是她的近亲而非远亲,尤其家人中又以父亲为最。

  在没有发生任何问题的情况来往时,就是一股的善良市民。

  她以往曾如此评断自己的家人。这样评断家人有些苛刻,但为何会有这种评语呢?就在「发生问题」——她成为作家之后,他才明白。她当上作家这件事也囊括在「发生问题」的范畴内。

  包括她的父亲,似乎有不少亲戚都是没落的文学青年,因此她成为作家后,成了老人家之间茶余饭后的话题。

  亲人有时是打电话,有时又没通知一声就怱然登门造访。

  你写的小说真不像话。

  文学小说不该是这样。

  就是因为写这种东西,你才无法出人头地——

  她的亲人聚在一块,仿佛是那个残酷特辑的后续般猛烈批评。而且第一个贬低她的人就是她父亲。

  你写的东西终归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儿。

  真正的作家啊——

  她的父亲滔滔不绝,她终于理智断线。

  「你们这一辈子曾经当过作家吗?」

  正因为是骨肉亲人,他们无情又不负责任的话语才对她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是为了写我想写的东西才成为作家!不是为了当你们的替身!如果你们真有想写的东西或是作家的理想,等你们自己戍了作家以后再自己写吧!只想针对我的作品挑三拣四的话,我不会再和你们见面,也不会接你们的电话!给我滚出去!」

  于是父亲和亲人转而将矛头指向他。

  她原本不是会说这种话的孩子。

  跟你结婚后,她才变坏了。

  以前的她都会乖乖听我们的话——

  只想将她的作品、她的生活方式当作茶余饭后笑柄的他们,才不可能有任何顾虑或疼爱之情。他冷漠地赶走一窝蜂涌而至的亲人,电话也直接挂掉不再转给她。

  「那些都是酒后的胡言乱语,你不用当真。」

  他安抚趴在他膝上哭泣的她。但是,她依然深爱自己的家人,无法将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仅当作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期间,她持续吃着医生调配的药。

  每天按时且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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