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改变。
既然编辑部也这么叮嘱她了,两人与出版社的看法完全一致。
原本应该就这样。
唯一的失算,就是「等待她的读者」出乎预期的多。
结果不到两年,她就决定向公司请辞。
由于小说方面的工作如雪片股飞来,她根本无法兼顾两者,到了第二年,版税还超过在事务所上班的年收入。
第一本书出版后,出版社说她的印刷量打破一般新手作家的惯例。光是版税,就超过她往昔的年平均收人,之后接连再版,甚至追过了他的年收入。
他们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未来」。如今兼职已是不可能。要继续上班,还是当作家?必须两者取其一,不论选择哪一方,都会对另一方造成困扰。
「你想怎么做?」
他询问后,她打着哆嗦似地缩起身子。
「……考虑稳定性的话,我觉得应该放弃当作家。」
她苦借地如此低喃,像在说服自己一样。
「可是,现在已经不能指望终身雇用制了。就算留在公司里,可能也无法拥有堪称稳定的稳定性。」
他早就明白了。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能飞,既然如此,当然会想展翅飞翔,
「可是,我也不晓得今后能不能一直顺利地当个作家。」
「你听我说。」
他伸手包覆她放在桌上交握的双手。
「以我身为读者的直觉,你现阶段都会很顺利吧。不仅可以预见这段期间你的年收入会和今年差不多,成为职业作家以后,说不定还能赚到更多钱。的确,你有可能会某一天忽然跌至谷底,但届时还有我在。」
她松开了原先十分僵硬的双手。
「不过,这终归只是我身为读者的直觉。就算你跌到谷底,照我们公司的加薪速度来算,届时单靠我的收入应该也养得活你吧。即便你成了职业作家,只要和往常一样继续过着俭朴的生活就好了。这样一来不论有无跌落谷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要能在短时间内累积存款,我们反而会过得比其他人轻松。况且就算跌进谷底,你也无须辞去作家的工作。既然选择成为作家,『现在』就必须是专职才行。可是,当作家的工作减少了,你只要重新就业或出外打工,再当回兼职作家就好了吧?」
「可是……如果我们有了小孩……」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有了小孩之后,几乎所有女性在生产和育儿告一段落之前,什么也不能做吧。而且我也在你身旁,总会有办法的。其他夫妻都有办法解决,我们当然也做得到。」
见她支支吾吾地不停搬出借口,他开始从其他方面着手。
「你一开始就不打算成为作家,是我硬推你一把才变成这样。所以你原本就不曾拥有过什么,也不会失去什么。因此,根本用不着担心。想飞就飞,想降落的时候就降落,这样就好了。」
「可是,说不定过一、两年后,我就跌到谷底了,却舍弃稳定的工作,我觉得这样太任性了。」
「不对。」
他断然否定。
「希望你展翅高飞的人是我。你是听了我的请求才开始尝试。如果你现在想飞,就请不要降落。别让我变成一个只让你品尝了飞翔的喜悦后,却因为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就叫你降落的自私任性的男人。」
两行清泪滑下她的脸颊。
「我想写作。直到所有人说再也不想看到我之前,我想一直写下去。」
「反正到时候,又只是变回我一个人独占罢了。」
说完,他用指尖拭去她的泪水。
成为职业作家后,她是个运气非常好,同时也非常差的作家。
她的工作一帆风顺,许多出版社争相邀稿,甚至多到了她无法悉数接下。
一旦下定决心当职业作家,她的工作态度依旧充满男子气概。只要接下的工作,她绝不会让它开天窗。纵使是编辑部单方面的失误导致截稿日对她来说太过吃紧也一样(他不晓得截稿日这个名词在小说界里是否正确。但是,他与她在那年之前只是普通上班族,因此两人谈论到她的工作时,也不会刻意使用「作家应有」的业界术语)。
「现在算起五天内,请给我一份一百张稿纸的中篇小说,我们已经失手打出预告了。」
即使是这种工作,她也面不改色地照单全收。但是,她并非不吭一声就接受,这点想来不像个作家吧。她在公司当小职员的时候,早已透过上司学习到如果是客户的责任而发生意外状况,就要进行「谈判」。
明知此刻起,她得鞭策自己写作,但在他看来,她的「谈判」实在很有趣。她的不屈不挠和他现在仍就职的事务所社长及上司简直如出一辙。
「我明白了。那如果我能赶上截稿日期,可以得到什么回馈呢?」
她会强迫自己赶出稿来,相对地,也会要求对方拟定企画在杂志上宣传自己的作品。
「如果只是道歉或拜托我,这些行为都是免钱的吧。提出无理的截稿日期却想要人准时文稿,就必须给我一点具体的好处才公平吧。你只要动动嘴,我却要劳心劳力,就算我是新人,这样也太不公平了,毕竟我算是个人事业的老板啊。」
那种时候她的装乖猫皮几乎卸下了大半。最后,强硬态度与事务所社长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与对方取得共识后,一定会说这句话:「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