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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世了啊……真糟糕。」
他自暴自弃地双手用力搔头后,带着怨恨的眼神看向焦黑的牙科医院建筑。火势虽然已经在一个小时前被扑灭了,但现在依然还有白烟从黑暗中袅袅飘出。从破裂的窗户看进独栋透天的医院内部,只能看到一整片的漆黑。
看来当时火势相当强烈的样子,建筑物的屋顶与墙壁都被烧破,露出一部分钢架。架起屋外电线的铁柱宛如糖果般融化别曲,像是在对建筑物鞠躬似地歪斜着。
「您说糟糕,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代官山别下腰,让视线可以配合蹲在地上的鸟海。
「是啊,因为我还没有收到这个月的技工费用啊。」
鸟海哭丧着脸说道。代官山虽然不清楚究竟还没付款的费用有多少,但从他的反应看来,应该是足以影响他生计的金额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请他去跟死者家展商量了。
「那真是伤脑筋啊。」
代官山也只恩呢该这样对他说了。
「那么,我们还有工作要办,先告辞了。」
其实代官山他们也同样感到很伤脑筋。在警方接获火灾通报的时候,想必每个调查员都在心中祈祷着,希望这件事与一连串的案件无关。但那样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火舌是在晚上八点半左右,从岩波牙科医院中窜出来的。当消防车赶到的时候,橘红色的火焰已经吞噬了整栋建筑物。火势虽然在一个小时后被扑灭,但现场却发现了一具男性的遗体。因为医院营业时间只到七点的关系,其他职员早已经收拾完东西,在七点半左右离开医院了。身为院长的岩波哲夫则是因为要确认病例及收支等等,据说每天都是八点过后才会离开。
代官山拿着手电筒,走进建筑物中。在昏暗的屋内,可以看到好几把手电筒的亮光,分别照着焦黑的墙壁、柱子以及治疗机器。
「喂,代官大人。」
早一步抵达现场的饭岛,将手电筒照向代官山。代官山忍不住感到剌眼地眯起眼睛。建筑物内部的黑暗浓度极高,仿佛是被火烧过的黑色将光线都吸收了一样。
「岩波牙科医院该不会就是……?」
「是啊,你猜得没错。」
当代官山听到火灾通报的时候,立刻就回想起松浦妙子植牙的事情了。她之前在讯问室中曾皱着眉头说过「牙齿会痛」之类的事情。代官山当时并没有特别留意,但现在想想,那其实就是某种预兆了。从松浦妙子的钱包中,有找到岩波牙科医院的诊疗券,岩波哲夫正是帮她看牙的大夫。
「岩波是倒在诊疗台附近是吗?」
地板上用粉笔画出一个人的形状,是鉴识科标记的。
「也就是说,他当时是在帮某人治疗中啊。」
「咦?可是营业时间已经过了吧?」
「你看看上面。」
饭岛说着,用手电筒照向诊疗台。
患者座位的软垫有一部分被烧毁,露出内部焦黑的电线。在一旁,可以看到上面排列着治疗工具的小桌子。那个桌子是可动式的,因此手术医师可以自由移动它。在桌上摆了一个金属托盘,上面放着几支牙医镜或探针等等尖锐的牙科治疗工具。在座椅的另一边则是固定式的给水器,上面放着一个金属制的杯子。这些东西也全都被烧得一片焦黑。
「真的呢。明明营业时间都已经过了,是什么紧急患者吗?」
其他诊疗台的小桌子上都整理得很整齐,有放杯子的也只有眼前这座诊疗台而已。
「不,我想那恐怕就是犯人吧。犯人装成一名紧急患者,在医院内只剩下院长一个人的时候进到里面,然后趁院长不注意时偷袭他了。」
代官山也在脑中重现了当时的样子。
犯人坐在诊疗台的座位上,接受岩波的问诊并回答着。犯人不断强调着自己很痛,希望医生想想办法。于是岩波开始进行治疗的准备。因为职员都已经回家的关系,他必须要自己一个人准备器具才行。就在岩波转身背对犯人的时候,犯人便拿出预藏的刀具剌向他的背部。然而,犯人并没有让他一刀毙命,而是一如往常地泼洒汽油,点火——
在代官山脑海中的犯人,只是一个有着人类轮廓的黑影。就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没想到犯人的下一个目标竟然是为松浦妙子治疗牙齿的牙医啊。但是为什么要挑牙医?到底犯人跟这八名被害人之间有什么仇恨啊?」
饭岛一副已经没辙似地说着自暴自弃的话。这下完全无从预测犯人的再下一个目标究竟是谁了。犯人依旧对纵火相当执著,但是警方调查被害人的过去,却完全找不出跟纵火或火灾有关的事情。即使已经出现这么多被害人了,谜题却是越来越难解。警察的立场也变得越来越恶化了。
「该死……害我都想要辞掉刑警不干啦。」
饭岛难得说出了丧气话。
代官山修介(18)
从岩波牙科医院内部员工的证词中,警方理解了院长与松浦妙子之间的关系。
「照职员们的说法,松浦妙子似乎是一名所谓的『恐龙患者』。她几乎每天都会到医院来,对院长抗议一些与医疗内容无关的事情。院长也对她感到很头痛的样子。」
饭岛一脸无奈地耸耸肩膀。
「妙子应该是利用对牙医的抗议行为,来抒发丈夫出轨所造成的心理压力吧?」
她的抗议行为极为纠缠不休,内容也非常不理性。据说她还经常会在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