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如大哭一场,让自己清空了更好一些。
无来由地感受到一丝感伤,我甩了甩头。
「即使强迫自己,我认为也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因为有些事情是你无能为力的。有些时候不管如何去努力都是没用的。」
「为什么说得那么绝对?」
「因为我明白,我经历过。」
「诶……」
「因此,我才来到这里。」
我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全盘托出,这一来就变成了女生之间的倾诉会了。途中偶尔会有些自暴自弃,偶尔又突然满怀忧伤,但说完之后感受到的确是一股不可思议的平静。也许是通过对别人的讲述而对现状产生了新的自己的理解吧。当我提到我的心病时,虽然小泽的表情瞬间就僵硬起来,但我仍然能够冷静地观察她的反应。
「本来我应该马上就辞职的。但当时我并不想抛弃事业。我热爱这份工作,并且从他人的肯定中得到了喜悦,所以没有辞职。真是无法理解啊……我竟然被我所钟情的事业逼上这样一条路。为了减轻我的负担,小哲辞去了工作承担了我的家事。我想那时候,小哲应该是在为触发了我的首次发病愧疚……多亏有他帮我,情况稳定了一段时间。不,应该说是我觉得可以稳定一段时间吧。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工作量一直在增加。我又不会偷工减料……我搬到这里来,大概也像弃学一样吧。只不过我离开的是名为社会的学校而已。所以,我应该不是一个可以给小泽你正确建议的人。」
不知道是在搜寻回答,还是在困惑,小泽默默无声。
我继续追问。
「小泽,被排除在圈子外很苦闷吧?」
「是……」
「有时候也会想哭吧?」
「是……」
「其实你现在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吧?」
「是……」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哭呢?」
「那是因为……」
我稍稍等了一下,她没有再说下去。
「哭也许是一件很令人害羞的事情,但有时候哭出来会更开心。据说眼泪中含有兴奋性的物质,哭出来之所以会让人平静下来,因为这些物质都散发出去了。这种理由是不是一点都不漂亮?但是眼泪,就只是这样的东西而已。所以啊,我觉得哭出来就好了。利用一下眼泪就好了。」
「这也太自说自话了吧……」
「如果你想把你的眼泪当做珍贵的东西的话,也许确实如此。」
我到底想说什么呢,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了。
「但我会选择哭出来,狠狠地哭出来。如果哭出来就能让自己高兴的话,哭多少都没
关系。」
「我……」
马上想要辩解的小泽不知为何突然收了声。我静静地等待着她再次开口,但是她一直保持着沉默。那仍带着些许稚气的豆蔻薄唇,定格在欲言还休的那刻,温和的风断续袭来,她的黑发在空中飘散。
那之后,我们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望着眼前的风景。在周围奔跑的孩童们都一脸笑意,仿佛在主张着这世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罪业,闲话家常的主妇们也是人人精力充沛。
不知道是听了我的话,还是被冰冷的事实所击倒,我留意到小泽的肩背正在不断地颤抖。因为被头发挡着,我看不见她是什么表情,但时不时能听见吸溜鼻子的声音。我想要伸出手摸摸她的背安慰一下,但再想了想还是算了。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
两人并坐在长椅上,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等她冷静下来后,我在纸袋里掏了掏,拿出了薯条。
「小泽,一起吃吧。」
「啊,嗯。」
「稍微有点冷了……」
「可是,很好吃。」
两人都没说太多话,一心在吃薯条。小泽吃得比我多得多。买来的薯条并不少,可是一下子就吃光了。
「最后的一根你也吃掉吧。」
「诶,可以吗?」
「请吧」
「谢谢……」
吃完最后一根薯条,她终于展露了笑脸。
「手上黏糊糊的……」
「纸巾的话,我还有。」
两人将手擦干净,然后把垃圾都装进纸袋里。因为她要回家,我也决定现在就走。两人一同起身,走向公园的出口。离开公园的时候,我敲了敲那只端坐在杆子上的猩猩的脑袋,
小泽很不可思议地问我:
「难道这东西有着什么灵力吗?」
「据说会招来好运哦。」
「虽说是当地人可我从来都不知道……」
那也是当然的,因为这风俗才刚开始没多久嘛。小泽特意跑回去几米,敲了敲那只猩猩的头。
「要是真有好运就好啦。」
「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