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跟小哲在一起的时间再过一会儿也要结束了。
「到傍晚了呢」
小哲边说着边领先我几步走在前面。小哲脚步飘飘,摇摆不定似地走着,让人感觉他相当地自由,跟被很多事情束缚着的我不一样,他很是悠游自在。宽阔的后背,低沉的声音,都让人感觉十分可爱。
不知是西斜的阳光很炫目还是小哲很炫目,我不禁眯起了眼睛。此时的他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他没说话,而是伸出了手。我也很自然地伸出了手。我们两人的手掌叠在一起。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他也紧紧地回握着。
我心中一阵羞涩,不敢看他的脸。
「饿了」
「嗯」
「离开动物园后就去吃东西吧」
「嗯」
「山羊十七号」
真是可爱呢,小哲笑着说道。
「PD,也就是惊恐障碍。」
在我第二次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对我如此说道。第一次去的时候做心电图和X光之类的检查就花掉了全部的时间。
「高村小姐,你这是典型的PD症状。」
明明之前一直如此地担心,可一旦这一刻来临时,一直勒紧胸口的紧张感却全部消失无踪,反而身体感觉轻快地似要飘起来一样。我将自己身上发生的状况近乎罗嗦地向医生逐一说明,医生义务性地应答着,听着我的陈述,在诊断记录上写下一个个细小的字。
我并不清楚惊恐障碍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惊恐障碍,么?」
「嗯嗯。心理疾病的一种。」
「心理疾病」
医生开始对呆愣住的我解释起这种病。明明心里尚未决定这样做,可我的嘴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那个,不好意思。
「能让陪同的人进来吗?」
「家人吗?」
「是的」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肯定道。
「我家人」
得到了医生叫进来也无妨的答复后,我走出了诊察室,朝坐在等候室的小哲招了招手。小哲抱着上衣和皮包,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智子?」
「我想你跟我一起听,求你了。」
「好的,没问题。」
他那认真的眼神深深地打动了我。来到东京之后,我仍旧是一个人走着。虽然曾跟数个异性交往过,但我还未曾尝试过对他们坦露自我。
现在,包裹着我内心的壳崩碎了。我有如被冰冷的雨点击打般颤抖着。小哲接受了那个坦露一切的我,接受了我那不像样的方方面面。
打心底里相信着某人,得到某人发自内心的信任,我终于体会到了这种幸福。我像是依赖似地伸出手,小哲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感觉他手掌的温暖让我的心舒缓下来了。
我泪眼婆娑,像个傻瓜似地哭了起来。
还好吗,身后传来了护士的声音。
「不好意思」
我慌忙回答道,我们俩紧紧地相牵着手走进了诊察室。
此时,我注意到。
「小哲」
「怎么了」
「我跟医生说了你是我的家人」
「嗯?」
「医生问你是我的家人吗,我说是。」
我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任性的话,虽然对小哲道歉了,但他反倒一脸喜色。
「谢谢」
为什么小哲要向我道谢呢。我没有问出口,在护士的催促下,我们并排坐到了医生跟前。小哲能跟进来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他在的话,我或许会逃走的吧。
高村小姐得的是惊恐障碍,医生再次说道。
「恐惧和不安是我们人类必有的感情。例如看到高高的悬崖我们会感觉到恐惧,会想着不要靠近悬崖。恐惧的结果会让我们回避危险。因此恐惧和不安是很重要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在维系人生命方面是最重要的感情。然而,有时候由于某些原因,某些人的这些感情会变得麻痹,或者暴走起来。就好比机器故障一样。」
故障——
「高村小姐的情况也是由这种故障引起的。实际上,这种故障的原因还不是很清楚。最有力的一种说法就是大脑内的神经传递物质出现了障碍。高村小姐,你的家人里有人出现过同样的病症吗?」
这意外的问题让我有点疑惑。
「是说遗传吗?」
「不,不一定是遗传。我们也不知道病症都有哪些触发条件,但很多时候发病都是始于压力,于是我就想,高村小姐是不是也会是这样呢,您看起来似乎很忙。」
「那个,工作可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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