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关系哦」
这样回应着,我稍微在店内逛了逛,贩卖唱片的只有该楼层的一角,其他大部分都是CD,从架子上随便取出一张来看,组合名是Average White Band。平均水平的白人乐队?
「不好意思啊,再稍微等我一下,我要把这个买下来」
久保先生这样说着。一眼看过去他手里正拿着三张唱片。这个人究竟要买多少唱片啊,我无可奈何地想,据我所知他已经有一千张以上的唱片了。
久保先生看着我手里拿着的唱片。
「你喜欢有深度的风格啊」
「不,并不是那样的,只是拿在手上了而已」
连究竟是什么组合都不知道。
「很有趣的哦,他们」
「是这样吗?」
「明明有着那样的名字,做的却是黑人风格的音乐。一群奇怪的家伙」
借我一下,这样说着,久保先生从我手中拿起了Average White Band。
就这样去了收银台。虽然做着年轻人的打扮,不过背影怎么看都是老头子。走路的方法也有点怪癖,感觉像是用右脚在走路。十几岁的或二十几岁的孩子,骨骼和肌肉都很柔软,不会有那种怪癖。久保先生在我看来也已经不再年轻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感觉走路时要更加平稳。
「走吧」
「是」
刚回来的久保先生往自动扶梯的方向走去,我则跟在他的后面。这几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从久保先生那儿学习了设备和软件的使用方法,学校样本、校色,学习配色和构图的原理,学习接待客户的方法,学习延迟交货日期的办法,满足于认真地追逐着他的背影。
「最近的音乐都很无聊啊」
坐上了下行自动扶梯的久保先生那样抱怨道。他所穿着的刺绣夹克,颜色是是仿佛要刺痛眼睛一样的荧光蓝,背上的龙不断起伏着。并不是印上去的,而是精细制作的刺绣的龙。和印上去的有着截然不同的魄力。
「久保先生对音乐很严格啊」
只是,认真去看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龙的眼睛里并没有眼瞳,只有一片空白。
「已经听了三十年了当然严格啊。现在只听黑人风格和八十年代风格这两种啦。毕竟我喜欢像吉他低鸣那样的感觉啊。」
「Oasis【注1】觉得怎么样?」
「蠢材,Oasis已经很老了啊。」
久保先生无奈的笑了。现在还来说Oasis?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双肩欢快地晃动着。Oasis什么的年轻人不都已经不听了吗。
我看到久保先生笑,很开心,也跟着笑了。
「Oaisa,原来很古老啊。」
「十分古老的哦,Gallagher兄弟【注2】都已经是老头了。嘛,就算那样他们也能做出不错的音乐啊」
来到外面,还是平常的涩谷。满街都是人,其中无论是谁都十分年轻。久保先生混在人群中很流畅的行走着,往道玄坂的方向走去。我走的并不像久保先生那样流畅,不时地撞到了陌生人的肩膀,我没法像他一样走。渐渐的久保先生的背影变得越来越远,我加快脚步也追不上。
结果,还是追不上啊。脑子里这样想到。虽然现在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曾经想过要追上他。
久保先生站在Cine Saison的前面等着我。好慢啊,这样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这样道歉道,接下来我停下来喘了口气。
接着再走了十分钟左右,我们进入了南平台的咖啡厅。墙壁上贴满了古老西洋乐海报,理所当然的播放着以前的西洋乐,弹奏着现在已经让人觉得很慢了的当时的速弹。我点了巴黎水,久保先生则点了可乐。
侍应生离开后,久保先生拿出香烟。
「果然要戒烟吗」
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根,这样说道。
「虽然我不想你戒就是了」
「你这样说倒挺让人高兴」
「你啊」这样说着,久保先生点燃了香烟。在这两秒到三秒的沉默中,我感到十分尴尬。
「别对自己评价过低啊」
「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名字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渺小哦,不管是我们公司还是客户,都有注意过你的名字。也有一些是指名给你的工作。你知道吗,我们盈利的相当一部分,都是拜你所赐。」
「那是久保先生揽回来的工作哦」
「出色地完成了工作,才会有新的工作来啊。」
久保先生正在吸着的香烟前端,泛着红色的光。
「也有很多工作是靠你的名字拿到的」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不用说,那种东西我还是知道的。而我知道这些东西这点,久保先生也是知道的。这样的会话,是像仪式一样的东西?还是他是真的想把我留下来?久保先生态度应该是认真的。
「半年左右,无论如何也不行吗」
「是继续做半年的意思吗」
「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