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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难道说……
后山指的就是这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一阵疾风忽然「咻」地吹过,有个人跟某种又白又圆的物体从那座山的树丛间被吹飞过来。
「呜哇啊啊啊!」
那家伙一边大喊,一边摔倒在地上。我连忙刹车。
「你这不知感恩的家伙!要滚就滚得更安静一点!」
他发出意外高亢的声音。
「嘘,老师!」
咦?声音改变了?
但是我眼前的人就只有一个。大概是幻听吧。
已经站起身、抱着有如猪一般的物体的那个人,跟我穿着同所高中的制服。
——啊,我记得他是二班的……叫做夏目之类的人。
我跟夏目默默地看着对方,就这样呆立了好半晌。
这个人认识我吗?毕竟我们不同班啊。是不是打个招呼比较好?不过这种状况下该说什么呢?
现在彼此的脑中应该都萦绕着这样的问题吧。不久夏目哈哈笑了几声,泛起掩饰般的客套笑容,举起手说了声「嗨」。我也沉默地举手回应,然后再次骑着脚踏车奔驰。
唉,真尴尬。
咦?不过这里离学校的距离相当远,他要怎么去学校?用跑的吗?
由于早上发生这种事,到达学校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无论在上课中还是午休,我都一个劲儿地思考着该怎么做。事情的开端就是夏目。
——这么说来,那个夏目跟我们班的田沼好像交情不错嘛?
结果田沼这个人就在我脑中浮现。
田沼是比夏目更晚转进这所学校的学生。虽然我们同班,但我几乎没跟他说过话。真要说的话,他的个性算是温和吧。我有时候会看到他透过走廊的窗户,愣愣地盯着空无一人的校园的身影。他是个气质有点奇妙的人。而最近我从跟田沼变成朋友的同班同学北本那里听说,田沼的家就是位在八原的寺院。
经过百般烦恼,我在放学后叫住正准备回家的田沼。
「喂,田沼,你家是寺院对吧。」
「嗯?对啊。」
「你爸爸,呃,有在进行驱魔之类的工作吗?」
「这个嘛,我不太晓得……不过你为什么这么问?」
「啊,没有……抱歉问你这种奇怪的事情。」
搞砸了。世界上哪个同班同学会突然问人驱魔的问题啊。我提起这种话题,会不会被他当成怪人?正当我这么想时,田沼做出了出乎意料的反应。
「我对这种事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人以此为业,所以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喔。你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对吧?」
「咦?对啊……」
「跟我说说看吧。虽然我不觉得我这种人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就算只是跟别人谈谈:心情也会变轻松喔。」
——啊,他真是个好人。
于是我决定将秋姐的事情告诉田沼。
※ ※ ※
「喂,田沼,你家是寺院对吧。」
「嗯?对啊。」
「你爸爸,呃,有在进行驱魔之类的工作吗?」
课程结束后,正当我准备走出教室回家去的时候,叫住我并问了这个问题的是个令人意外的人。
降矢宏多。他是这个班里特别开朗而富社交性的人,每当有学校活动都会自愿担任召集人,是个喜欢参与热闹活动的风云人物。而那个降矢连日来露出了黯淡的神色,就连跟他没有特别要好的我都有注意到这件事。传闻指出这是因为他正在上大学的姐姐住院了,但没有任何人知道真相。
当我问起他询问这件事的理由,降矢也显得难以启齿。看不下去的我终于还是对降矢这么说:
「跟我说说看吧。虽然我不觉得我这种人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就算只是跟别人谈谈:心情也会变轻松喔。」
——唔,就算这么说,我又能怎么做啊。
闻言,降矢将发生在他姐姐身上的怪事告诉我。
一直努力想在大学取得教师资格的降矢姐姐秋子,突然在她担任实习教师的小学因贫血而昏倒。根据在医院检查的结果,她得的是有点棘手的疾病,必须住院治疗。但医生说这并非攸关性命的大病,也只需要住院两、三个礼拜,之后只要继续定期到医院接受治疗,虽然会花很多时间,但绝对会痊愈。然而住院期间出乎意料地拖得很长,因为秋子一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一下是手臂痛,一下是侧腹痛,一下是头痛。每天都有不同的症状,全身上下出现各种疼痛。可是检查过后,似乎找不到异常之处。
「我那个时候以为秋姐她……或许是因为想一直住院,才会说出骗人的症状。」
降矢一开始似乎是这么想的。然而之后秋子逐渐显著地衰弱下去,其结果也开始呈现在检查报告中,导致无法避免长期住院,因此秋子终究还是陷入向大学提出休学申请的困境。
秋子的态度就是从这阵子开始变奇怪。早上她会问降矢还记不记得后山的约定、要是她嫁人他会怎么想,傍晚却会忘记这件事情,或是一直愣愣地凝视着窗外,明明没有人在,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