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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早已熟悉的声音。「晶马。」苹果应声,并回过头。
晶马提着超市的袋子走过来,脚步沉重,表情疲惫不已。
我对荻野目提过冠叶和阳球离家的事。细节姑且不论,这件事也不可能瞒着时常来家里的她。荻野目是我们的朋友,重点是,她是阳球重要的朋友。此外,现在的我也只剩下她能讨论家人的事。要我憋着不对任何人诉说,实在太痛苦了。
当好吃、有趣、疲劳或寒冷等感受全都成了自言自语时,实在是件非常恐怖的事。
「我和池边伯伯去向警方报失踪人口了。」我一边将超市买回的少许食材放入冰箱,一边小声说道。
「阳球为什么没去你伯父家里呢?」荻野目跪坐在榻榻米上,将书包和在门口从DOOBLE H手中收下的纸袋放好,趴到矮桌上说。
那两人是阳球的小学同学,是阳球提过要一起成为偶像的旧时朋友。对于她们说要来答谢阳球赠送的手编围巾,虽不至于想责备,但我其实是带着冷漠的心情淡然看待的。
阳球一直在和病魔对抗。真有心要来看她,其实随时都能来这个家或医院探望。阳球也一定会很高兴吧。会露出柔和微笑、眼角泛着泪光向两人道谢吧。只不过,如今不论是家里或医院都见不到她了。
「那顶企鹅帽呢?」
「帽子?啊,阳球也把那个带走了。」然而,象征着阳球和我与冠叶的牵系的粉红色海盗造型小熊布偶,还有很久以前我借给阳球的围巾,却仍留在阳球的房间里。
我右手拿着茶壶,左手拿着两个杯子,在荻野目对面坐下。
「我好愚蠢。我应该更多关心一点阳球的身体状况与她的心情才是。」茫然的我咕哝着,荻野目抬起脸来,不安地注视我。
「冠叶没跟你联络吗?阳球应该跟他在一起吧?」
就算阳球真的去了那里,老哥也不会跟我联络的。
阳球离开那天,同时也是老哥多半杀了人的那天,我心里难过得不得了,什么也没吃就裹在毛毯里,躺在榻榻米上睡着了。半夜听到电话声,我总算醒来,这次则因空腹而感到难受。
「喂喂?」
「晶马?你睡了吗?」池边伯伯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嗯,睡着了。怎么了吗?」我声音沙哑地反问。
「阳球是今天要来我们这里对吧?」
「咦?怎么了?」我看了墙上时钟,确认时间。
「她还没来。」伯伯说。他说在晚餐前就打了好几通电话,但我那时又哭又吐,浑身疲累地睡着了。
我和伯父急忙去找她可能前往的去处,也打了好几次老哥的手机,不用说,他不可能接听。
当然,我也打电话给医院。没过几秒钟,没经过其他人转接,真悧医生突然接听了。
「喂喂?」与平常相同,暗含笑意、低沉安稳的声音。
「喂喂,是真悧医生吗?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阳球失踪了,想说或许会去你那里。」
「真遗憾,她没有来我这里啊。」真悧医生打从心底表示遗憾地说:「她上哪去了呢?」
「抱歉,除了你那里,我也没半点头绪了。」
「你用不着在意啊。因为你的妹妹再活也活不久了。」听到真悧医生温柔而同情的口吻,我顿时愣住了。「就算深夜打来,我当然也很乐意回答的。你说对吧?」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阳球不是靠你的药治好了吗?」我喊叫也似地诘问他。
「药物这种东西,愈用效果愈低啊。就跟恋爱一样。你应该听过这种说法吧?」真悧医生的笑容与发出浅浅七彩光芒的长发仿佛近在眼前。
「你又懂什么恋爱了?」我不自觉喃喃道。
「你们兄妹真像呢。」
「阳球她……」我拿着电话子机,当场瘫坐在地。
「嗯,就快死了。」真悧不以为意地说完,径自挂断电话。
想起阳球似哭亦笑的表情,加上空腹感,阵阵晕眩朝我袭来。
「晶马,你的脸色很糟吔,有好好吃饭吗?」面对荻野目突如其来的疑问,我只「哦哦,嗯」含糊地回答。
「现在只剩我一个,不想煮太讲究的菜色。」要做一人份的饭真的很没效率又不大划算。如果只是自己要吃,实在不打算费工夫。
「不然我帮你做点咖哩饭好了?」荻野目起身,边啜饮我泡的绿茶,略嫌拘谨地问。「虽然我也只会做咖哩。」
「啊,这样也好。我也来帮忙吧,再继续下去连厨艺都变钝了。」我勉强露出微笑。在这个非常时刻,干脆来做超特级豪华咖哩,加进比平常更多的香料与大量现磨苹果泥及姜泥吧。反正现在这个季节咖哩可以放好几天,不用担心,就来煮一大锅吧。
「太好了!那我们去买材料吧。」荻野目灿烂地笑了。
没错。在这个非常时刻,不能连我也倒下去。就算只剩我一个,也必须扎扎实实地过我自己的生活,每天打扫,洗衣服,正常进食,偶尔用功,充足睡眠才行。脸色糟到连荻野目也担心的话,是没办法找到阳球的。
就算真悧医生的话是事实,我也要跟阳球在一起。以曾经是她家人、她兄长的身分,陪伴她走过最后一段路。
冠叶一如往常把钱送到真悧那里。不管是分隔两地,还是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