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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破坏会感到悲伤的珍爱事物多不胜数,阳球真的不晓得真悧是指哪一样。
笑容满面的真悧坐在面无表情的真砂子对面,心想:今天来的人怎么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啊。
「你该不会也生病了吧?要帮你诊疗吗?」真悧语带调侃地问。
「告诉我,写在日记里的咒语有什么意义?」真砂子手拿半本日记发问。
「没有意义。」真悧不假思索回答:「跟『芝麻开门!』一样,咒语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什么?魔法吗?」真砂子略显惊愕。
「是的。快把咒语完成吧,这么一来便能拯救你弟弟的性命,也能转换命运。」
「你在开玩笑吧?你是个医生,『咒语』是开发新药所需暗号的比喻吗?」真砂子不由得面露苦笑。
「只有你自己这么认为哦。」一样回答得很干脆。
「好吧,真相是?」
「我是个魔法师啊。」
见到真悧满面笑容地信口开河,真砂子怒不可遏地站起,圆凳吱嘎作响。
「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拯救我们吧!」世上有哪个医生会说出自己是魔法师?说什么「把咒语完成」嘛,又不是给小孩看的图画书。
「如果你能弄到完整日记就另当别论。」真悧毫无歉意地耸耸肩。
「少骗我了!你的目的为何?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纠正这个错误的世界。」真悧冷笑,淡然回应。此时投影在墙上的时针变得歪七扭八。
「这也是假的!」真砂子用力抓紧日记,恶狠狠地瞪着真悧。
「是真的。」真悧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长发散发出更浓郁的植物气息。
真砂子忽然感到一阵晕眩,用另一只手揉揉眼角,忆起先前做过的那个地下铁的梦。真悧在梦中似乎也对她提起关于世界的话题。不久,冠叶也现身。包覆在黑衣之中的冠叶和父亲抛下真砂子与万里夫,头也不回地离去。
「你想让冠叶做什么!」虽觉得不可能,真砂子还是忍不住问了。那只是一场梦。跟咒语一样,不是现实。
「我想让你们这些孩子实现父亲未完成的梦想。」
真砂子皱起眉头,凝视真悧侧脸的高挺鼻尖。说起父亲未完成的梦想,真砂子只想得到某件事。那根本不是什么「梦想」,而是刻印在过往的巨大「伤痕」。
「住手!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真砂子喘着气放声怒吼。
「你不想搭上命运的列车吗?」真悧扬起双层,歪着头显示疑惑。
「当然不想。我也不会让冠叶搭上的!」真砂子表明立场,粗暴地推开门,离开诊疗室。
记得自己那时也是这么说的。从那个梦里醒来的早晨,真砂子也像这样明白拒绝了真悧。
留在诊疗室的真悧举起一只手,仿佛在问:你们觉得怎样?
「她生气了。」白濑愉快地说。
「脸红脖子粗了。」宗谷也跟着敲边鼓。
「不知道她肯不肯因此愤而烧掉日记。我就只有这件事办不到啊。」真悧窃笑,坐着椅子转了一圈。
映在墙壁上的指针不知不觉间恢复正常显示。
「不愧是真悧医生!」
「感动得发麻了!」
「只要有那本日记在,我就赢不了这场游戏呢。」真悧语气佣懒,恍若梦呓。
真砂子打直腰杆,浅坐在单人座沙发上,凝视将整个宽敞客厅烘得暖呼呼的壁炉内的火,边触摸着置于大腿上的日记。
全是因为这本日记,那个医生才会胡扯什么魔法或咒语,甚至还想唆使冠叶。真砂子不清楚真悧的医术有多高超,但他肯定在策画着很不妙的诡计。
如果真悧的目的是凑齐日记,那么就应该烧掉这本日记才对。为了不让他继续放肆妄为,也当做他对真砂子撒谎的惩罚。
火焰在砖砌的壁炉中旺盛燃烧。只要抛入其中,这半本日记瞬间便会化为灰烬,再也无法凑齐。
「绿翡翠,你觉得如何呢?」
真砂子头也不回地问了稳稳坐在隔壁沙发上的绿翡翠。
「我说,你们也是魔法或咒语变出来的吗?」
绿翡翠以锐利的黑眼张望正在钻牛角尖的真砂子侧脸,没有啼叫,只将眼睛眨了几下。
「但是,如果说为了拯救万里夫,真的需要这玩意的话……」真砂子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她想起脸色苍白、在寝室里沉睡的万里夫安稳的呼吸,他的长睫毛、浅色浏海整齐覆盖的模样;不时痛苦地张开嘴唇颤抖,拼命呼吸的万里夫。
为何连在这种时刻,冠叶也不肯陪伴在真砂子身边呢?为什么他忍心漠视真砂子与万里夫呢?虽忿忿不平,真砂子早就知道原因为何。
高仓阳球——那女孩长期霸占了冠叶的心。她装出一副无意夺走冠叶的无辜模样,却高声大笑地赖着不走。
只要一天不远离那个家庭或阳球,冠叶就不可能跟真砂子在一起。
「真是的,不赶紧碾碎不行。」真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