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吗?这件事是我与荻野目之间的事,而且原因出在我,应该由我本人行动才合理。但我现在又该如何回到东京?
「喂,晶马,隔壁的好戏似乎正要开始咧。」回头一看,厌烦叠叠乐的山下将玻璃杯口贴到墙上,开始以古典手法窃听隔壁房间动静。
我不理会山下,专心听着仍在通话的电话。总之,要先确认她现在所在地点。
「荻野目,快听电话!喂喂,喂喂!你现在在哪?荻野目!」
原本悄然无声的电话传来细微声响。像是女性在静静发笑。
「用不着害怕,来吧,把腿张开。」该名女性喜孜孜地说。
「哇,劈头就要人『腿张开』啊,难道隔壁的美女是女王型的?」
「别这么僵硬,先放松身体。放心,只有一开始会痛。」声音转而稳重,听得出离电话不远。
「僵硬?放松?放心,只有一开始会痛?痛……究竟在玩什么花招啊。」
我开始注意山下。他正在实况转播我从电话听来的声音。但照理说,山下应该是在转速由玻璃杯听来的隔壁房的声音才是……
「我会带你去爱的桃花源,快乐的黄金国。」女性在电话另一头讲着。
「爱的桃花源?快乐的……黄金国!晶马,黄金国是什么?」山下屏气凝神,专心窃听。
我手机仍贴在耳上,走向他逼问:「山下!你是在说隔壁房间吧?」
「对、对啊。」山下被我的急迫态度吓到,发着抖回答。
我抛下电话,赶紧离开房间。她就在隔壁房里。
大步走进构造相同的房间,「砰」的一声,我用力推开纸门,进入正玩得火热的内房。
我惊讶万分,眼睛睁得大大地,数秒间忘了呼吸。
榻杨米房里一片黑暗,荻野目赤身裸体躺在棉被上,昏厥也似地睡着了。衣衫不整的百合亲吻她的娇小肩膀,抚摸裸露大腿,接着缓缓抬起头来,对我说:
「真没教养,不会先敲门吗?」
「百、百合小姐,你这是在……」
我呼吸过于剧烈,甚至胸口作疼,确认完全失去意识的荻野目右手中抓着仍接通的手机。
「是谁决定女人想得到快乐非男人不可?苹果真的很可爱呢。所以我要夺走她重要的事物。」
「重、重要的……住、住手!」我急忙跨出步伐,想快点走到棉被旁,结果脚踩到杨杨米一滑,狠狠地摔了出去。
「呜哇!」发现墙壁近在眼前时已经来不及了。连我自己也惊讶的巨大声响与冲击侵袭头盖骨,震撼整个脑子。我当场倒下,失去了意识。
头痛得快裂开了。我想,这一定是我害荻野目深深受伤的惩罚吧。我一边呻吟,一边勉强爬起。
「你不是说再也不需要苹果了?」此处一片黑暗,没闻到榻榻米的气味。「既然如此,为何又来妨碍?」
「荻野目?荻野目!」环顾黑暗,别说荻野目,连对我说话的百合也看不见。
「你现在对于向苹果说『再也不需要你』的事感到后悔了?」百合语气不变,继续发问:「还是说,因为快被人抢走又突然觉得可惜了?」
「不对!我没有说不需要她。我只说为了彼此,今后别接近比较好。」但实际上,或许真如百合说的一样吧。不论我内心想法如何,在荻野目眼里毫无差别。说「别再见面比较好」或「不想跟她见面」,不就表示我没有荻野目也无所谓吗?
「真年轻啊。」
「先别说我,重点是她并不爱你。她只是在自暴自弃!你自己明明也知道!可是却做出那种事……」黑暗中的我仍穿着浴衣。下半身很凉爽,令人感到不大放心。「不是会更伤害荻野目吗!」
「苹果本来就被你伤害了。如果她能转而迷恋我,说不定更幸福,就结果而言不是皆大欢喜吗?」百合语气沉稳却带点阴沉冰冷。
「可是百合小姐是多蕗先生的太太吧?你真的爱着苹果吗?」
「你有权管这件事吗?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低头,赤裸的脚边看不到地板,只见一片黑压压的。
「我是荻野目的……总之她打了那通电话过来,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真是任性又没用的借口啊。摆出那般态度,却连「我是她的朋友」也说不口。但是,我觉得这两件事不该混为一谈。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
「所以又如何?」即使在黑暗中,百合的声音依然响亮。「明明说别再见面比较好,却又基于道德心守护她的贞操?你现在对苹果伸出援手,之后又打算把她一脚踢开吗?」
「我……」一时为之语塞。
百合保持沉默,似乎在等候我的答案。
「不管是任性还是什么,总之我就是想救她。关于这点,我没有理由被你指责!」与我喊叫同时,刚刚在露天浴场见到的星空扩展开来。
「荻野目!荻野目你在哪!」我在夜空中行走。已听不见百合的声音。「我们回家吧!荻野目!」
总不会要带她回我家吧。我从何时开始想着要跟她「一起」回去了?但,还是一起回去吧。我们彼此都别闷闷不乐的,一起回东京吧。这时的我,确切地如此想着。
百合小时候总是从窗户眺望傍晚的昏暗天空,望着那建立于逐渐沉入深灰色的城市里的灰色巨塔。塔依大卫像的形象建成,它的严肃表情正好面对着百合的家,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