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我可是很认真的。
「就是笑呀,大笑!大笑可以提高免疫力,它的效果在医学界也备受瞩目。帽子是外星人吗?嗯,就是这样!只要你能让妹妹每天都开怀大笑就好了。」医师叽哩呱啦地讲完之后,爆笑出声。「哎哎,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有趣的孩子。真是太失礼了!」
看着笑到停不下来的鹫塚医师,我只能默默把帽子收回背包。
「医生为什么笑成那样啊?」
我告退后回到走廊,在长椅上编织东西的阳球惊讶地抬头询问。
「嗯,因为阳球的检查结果很好,就像奇迹,所以有点……」我无可奈何,无力地笑了笑。
「这样啊,太好了。那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再回家吧!」阳球把毛线和针塞进背包,轻巧地站了起来。
「好。」我配合着阳球的步伐,在走廊上迈步。窗外天空云层很厚,还有些昏暗,好像快要下雨了。
久宝阿佐美的个人病房位在比阳球平常看病的门诊处高上好几层的深处。她正茫然地眺望窗外逐渐黯淡的天空。
她头上夸张地缠了好几层纱布,床边花瓶里盛开的大朵鲜花散发强烈香气,粉丝送来的慰问信和礼物堆满小茶几。不过,他没有来。
幸运的是,阿佐美的脸没留下伤痕;但这个样子不知能不能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虽然自己目前是《SIXTEEN》杂志最受欢迎的模特儿,但她明白这只是昙花一现。无论服装、化妆品、男偶像或模特儿,少女们只对新东西有兴趣。
「真是的!不赶紧碾碎不行!」这是建议阿佐美创立「高仓冠叶恋爱被害者协会」的夏芽真砂子的声音。
「咦?」阿佐美转头,望着夏芽真砂子似乎看透一切的细长眼眸。
「你应该很担心吧?刚才是不是在想着工作?」夏芽真砂子的嘴角在笑,但眼中看不出笑意。
阿佐美的目光移回自己的手,看着做了华丽艺术指甲,和目前的自己不搭轧的纤长手指。
「是我的错,是我勉强阿佐美你做了这些事……」夏芽真砂子看似悲伤地垂下眼,长长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
「不,没这种事!这绝不是夏芽小姐的错!是因为我想见到他……」说出这些话都让阿佐美害臊。
夏芽真砂子凝视着阿佐美,在床边坐了下来。她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触阿佐美的脸颊:
「真可怜。真是让人无法释怀的事故,竟让这么惹人怜爱的你受伤。听说你只记得被人推了一把,其他什么事都忘了是吗?」
夏芽真砂子如陶瓷般的成熟肌肤,锐利又湿润的眼眸,让阿佐美不觉看呆了。
「其实……」阿佐美语带犹豫地开口。
夏芽真砂子形状美好的薄唇微微扭曲了一下。
「那个,虽然那时的事我记得不很清楚,但是……」
夏芽真砂子继续抚摸着对方脸颊。
「在事故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阿佐美沉吟。
「人影?」夏芽真砂子的动作顿了顿,她不着痕迹地以指甲轻划过阿佐美白皙的脸。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看到了。那人就是——」阿佐美的话被夏芽真砂子打断。
「你说你看到了吗?」夏芽真砂子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严厉地质问。因为对方的脸颊靠近到几乎要碰上鼻头,阿佐美不禁语塞。
「那个吗?呃,是的。可是……」
「够了。」夏芽真砂子说完,敏捷地往后退开。
阿佐美一阵困惑。她总无法摸透夏芽真砂子的真意,但这人为何如此了解冠叶,自己又为什么没有办法忤逆她?
夏芽真砂子拿出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球体,在阿佐美面前晃了一下。
「夏芽小姐?」
夏芽真砂子没有回答。取而代之,她使用了这个球体。夏芽真砂子评断久宝阿佐美是个急躁愚昧的无聊少女,认定她已经丧失资格,决定抛弃她。
「再见了,你还真是有趣啊。」
夏芽真砂子无法体会久宝阿佐美的恋情,甚至爱意,她不能也不打算理解。反正那只是两分钟后打开病房门走出去后就会从世界上完全消失的东西罢了。
池边伯伯来访时,冠叶的心情很不好。
池边伯伯是少数在高仓家的双亲不在后依然愿意看护三兄妹的亲戚。但「看护」分很多种,虽然池边伯伯一直在担心、鼓励他们,但本质上是外人,对冠叶而言,他不可能真正帮助自己家人。
「请进。」冠叶引着伯伯进入客厅,正好听见电视上播放的午间影视八卦新闻。
「下一则新闻是前阵子在地铁赤坂见附站发生事故的当红模特儿久宝阿佐美的后续报导。发生事故后,久宝小姐曾经提供『被某人从背后推下去』的证词,并为部分媒体所报导,但根据最新消息,久宝小姐对警方提出的证词已经改口,表示对事故前后的事『没有任何记忆』。警方仍将继续执行寻找目击者等的搜查行动。」
冠叶静静按下摇控器,关掉电视。这起事故有诸多疑点,不仅事故发生在自己和阿佐美见面后的那晚,还有她证词反复。不过,现下的问题是面前的伯伯。
两人隔着矮桌对坐,桌上摆着一如往常的「池边屋」礼盒。
「其实我本来想等晶马也在场的时候说。」或许难耐眼前的沉默,伯伯小声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