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就是有错的啊……。
亲属会议的流程和我预想中的一样。我想表扬没有殴打这堆亲属的自己。
家属在海外死亡的情况下,首先由当地的警察通过外交官和日本外务省取得联系,然后他们会向遗属表示哀悼。
有一个亲戚的亲戚在外务省工作,不知道会不会就是成为我眼中钉的那个政治家,总之接到了他的联络,他事务性地传达了搬运外公遗体的手续。
接了那个电话的是我母亲。她毕竟还是外公的亲生女儿。
母亲说,为了将遗体运往日本,亲属有必要前往当地准备必要的文件。
但是,不管是哪位亲戚都不打算行动。用着「因为有工作,所以没有出国的时间」等等诸如此类的原因互相踢着皮球。连母亲也是一样。
……一群狗东西。唯独蓝良不在场这点,能让我松一口气。
蓝良没有参加亲属会议。不,是没有得到参加的允许。说得好听点,是担心她太操劳。说得难听点,是不想让未成年的小孩儿插嘴。
所以我决定,由我来出国。
代替蓝良,外公就由我来带回。大学时为了到海外露营而取得的护照这时帮了大忙。
蓝良没有护照。尽管如此,如果是亲属,可以利用护照的紧急申请制度,但由于她没有身份证,所以护照发出来既麻烦又费时。所以她没法同行。只能等我回去了。
如果可能,蓝良会独自去接她的爸爸吧。我的同行肯定会被拒绝吧。
因为被她狠狠地讨厌了……。
◎ 其三
几天后,我在当地办完手续,把外公带回了祖国。
葬礼也顺利举行了。
这是一场简陋的葬礼。只是为了面子好看才举办的仪式。过程过于粗略,以至于我已经后悔来参加了。
火葬后的骨灰,将被安置到祖坟中。预定在七七法事安放骨灰,但我那天大概是不会去的吧。
注:人死后的四十九天的期间,据说死者会彷徨于今世和来世之间。死后第四十九日举办的法事即为七七法事。
因为那里没有外公。外公不可能在这样狭窄,这样不自由的地方呆着。
(外公……说起来,你有这样说过吧。帐篷是为了打造一个容身之处才存在的)
总觉得,我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葬礼期间,蓝良始终表现得很坚强。不露形色、一言不发。就好像人偶一样。
被外公称作公主、秘宝的她的那份美丽,相比幼时也有所成长。因此亲戚们似乎都害怕和她接触。
在葬礼之后召开的亲属会议上,要决定失去了监护人的蓝良的去处,但亲戚间却都流动着排斥她的空气,也是这份恐惧的缘故吧。
最初,有人提到要卖外公的房子。根据儿童福利法,尚未成年的蓝良不能一个人生活。由于必须被安置在别人的保护之下,所以得有个家庭出面收养她。而处理这所房子也成为必然的趋势。
遗产继承相关也是一个原因。确实是将房子卖掉才更容易分割遗产。
外公没有留下遗书。因为是与生命危险相伴的冒险家,所以反而觉得遗书之类的不吉利吗。我也没想到他会以这种形式死去。
他的死因是心力衰竭。我听当地医生说,恐怕是过度劳累导致的。为了让身为外国人的我也能明白,他用非常简单的英语告诉了我。
而现在之所以会在这样的话题上滞留,主要是因为外公的遗产相当巨大。
他有效地运用着他的金融资产。广结人缘的他大概有着很好的金融顾问。可惜葬礼只能是由亲属参与,否则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吧。
外公之所以留下这么多的资产,一定是为了他那亲女儿一般疼爱着的蓝良。如果有时间给外公留下遗书,他肯定会说要把全部财产都给蓝良,而不是交给那些讨人厌的亲戚吧。
(不……不对。不是那样的)
外公并没有讨厌这些亲属。只是他们单方面地讨厌外公。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让人不快,却其实又那么的温柔。
就因为你这点,这群亲戚不仅在讨论着怎么卖房,还打算把蓝良扔到设施里去收养呢。
在你去世的现在,蓝良一个可以信赖的对象都没有。亲戚里一个打算照顾蓝良的人也没有。法律上强制性的理由也一个都不存在。
外公雇了一位住宿的保姆。作为冒险家的他由于长期不在家,为了不让蓝良一个人独处才采取了这样的措施。那位保姆在给大家倒了茶之后,便离开了座位。现在她应该是在蓝良附近吧。据说她是儿童相谈所介绍的家政保姆,其本职工作是儿童福利院的职员。亲属会议讨论的走向是,把蓝良送到那个设施里去。这样的谈话在没有蓝良的情况下持续进行着。
而我差不多要到忍耐的界限了。可以开始打人了吗?啊啊,我知道的。诉诸暴力的一方才更加糟糕。而且我是教职员。对于体罚应该更加敏感。
我可是,一次也没有责骂过我的学生啊……。
我找了个适当的理由,从举行着亲属会议的客厅中退席了。
起居室里,小我五岁的妹妹彩叶正悠闲地看着书。
「啊,老哥。会议呢?」
「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