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法律上是绝对没问题的。」
「您和常老太太是什么关系呢?」
「这恕我不能透露。」
「可以成为监护人,想必有相当的关系或资格才行。」
大西对我的质问,一概保持缄默。他静静起身,走到向外突出的窗户前。
「到底,翠鸟会不会飞来呢?你也一起来观赏吧。」
话题就在这唐突的回答里结束。
大西先生只承认自己是监护人,对其他事则一概不予回答——他的后背仿佛这么说着。
〆
又过了三个星期。
「请问……」
我正在打扫森林外围时,一位女性把我叫住。
我经常看到她骑着载着幼儿的脚踏车经过森林前的道路,不过,交谈还是头一回。
「我就住在那里。」她指着邻近森林的一栋大楼。
难道是抗议团的一份子?
我心情一沉。因为那栋大楼里住了不少抱怨森林的主妇。
然而,她却表情轻松地说道:
「前几天拿到的『森林的观察日记』,我已经看过了。我觉得很有意思,我女儿的幼稚园也对它很感兴趣,学校老师都在讨论,想在校园里也放上睡莲水缸。所以,园长特别要我来征询你的意见,是否能让我们参观森林里的睡莲水缸?」对方微笑地说着。
在冲先生众人的鼎力相助和资金支援下,奈奈的观察日记约在十天前印刷完成。我和奈奈两人步行到附近的商家、大楼、住宅、公共设施、学校等地发放,总共约发三百册。
起初在分发那些书籍般大小的册子时,我们还被误以为是新兴宗教在传教或是推销员,受到不太友善的反应,但我们毫不气馁,为了让大家多少了解森林你的价值,我们变得更谦逊了。尤其是奈奈,亲自散发着自己的日记,她的认真与执著无疑是最佳的武器。
让人意外的是,对森林表示认可的人竟不在少数。目前为止,对森林提出抗议的反对派虽然出尽风头,但事实上,在大多数沉默的人群中,有不少是森林的拥护者。
「如果想来参观睡莲水缸,我们随时欢迎。」
听到我的回答,对方一脸喜悦。
「那就拜托你了!这些小糕饼是我打工的店里做的,风评很不错哟!」
对方说着,递上小纸袋。
「谢谢!」
「经过这里时,经常会闻到咖啡香,或燃烧枯叶的气味。这森林里住着人……只要一想到这个,不知为什么,平时带孩子和工作的辛劳,一下就消失无踪。这糕饼就算是我答谢的一点小心意。」
「这……」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让人忘却尘世烦劳的感觉吧!」
「大概是羡慕我可以离群索居吧!」
「也许是喔!」
对方说完,噗嗤一笑看着我——这半年来,我没上过理发店,就连胡须也有两三天没刮了;工作服的的长裤上更是破了好几个洞。
目送这位微笑点头的女性离去后,我站在储藏室的旧穿衣镜前,端详自己的仪容。和奈奈到附近散发小册子时,会用发胶整理过头发,也换穿了干净的衬衫,一身打扮还算整齐;但平常一个人待在森林时,就是这等模样。
「这副德性,活像个遁世者。」我禁不住自言自语。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窃笑声。我本能地回头看。
「这副模样住在山中小屋是没问题,可是在都会里就成了可疑人物了。」
不知何时,玛莉亚竟坐在井边的长椅上。
「你不是下个月才出院吗?」
「比预期中回复的快啊。」
上次和玛莉亚碰面,是我送奈奈的观察日记到医院时。
玛莉亚虽然人在医院里,但银座登山俱乐部的网站却是由她负责管理与设计。我就是从她那里得知奈奈的观察日记深获好评。
我将幼稚园的人想来森林参观的事告诉玛莉亚,玛莉亚含笑点头。
「网站上也收到很多相同的要求。学校、法人、个人,各种立场的人,都很有兴趣。」
「附近一带对森林抱持好感的人其实似乎不少。」
「奈奈也这么说。反对派的人虽然抗议声浪很高,可是,支持我们的人也不在少数。」
玛莉亚的表情很柔和。比起意外发生前全副心力都在工作上的她,此刻的神态显然温柔许多。那时候,偶尔会流露寂寞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
玛莉亚瞪了我一眼。
「我……我在想,你能出院真是太好了。」
「胡说,你的表情分明在说,这罗唆的女人又回来了。」
「你猜对了!」
我时常看着放在奈奈观察日记上的玛莉亚的相片——不过,我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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