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手心冒汗。除了对无视禁止标志擅自潜入的家伙感到愤怒外,也觉得有点阴森恐怖。
树屋那头有声音传出,我不禁用力握紧手上的木棒。提防被对方发现,我小心地躲在树木后面。
爬上树屋的绳梯垂摆着。平时外出时,我都会将绳梯吊起来。一定是有人将它放下,爬上去观察树屋。可是,树屋里没有人。
这时,我的头上沙沙作响。是树枝摇晃树叶的摩擦声。里头的樟树摇晃着。
猴子吗?黑影在树枝间移窜。体积颇大。由于树叶繁茂遮眼,看不清真实形体,只觉一股寒意爬上背脊。
那是什么?
我呆立。倒挂的黑影移到下方较粗的树枝上,消失在樟树后头。这时清楚看到身影了。
不是人类吗?
「谁?」
我脱口而出,飞奔至樟树下。
抬头看,上头没半个人。踌躇的瞬间,传来风吹叶落的声音。背后有东西着地。
「哟——」
沙哑的声音。我猛一回头就是一棒挥去。
「呜哇——」
发出戏谑的惨叫声,男子纵身往后退,身手相当敏捷。
染浅的短发,太阳晒黑的棕脸,一身鲜艳的夏威夷衫,个头比我高。
「很危险耶。」男子毫不客气地说着。
我重新举棒,用警告的口吻说道:
「你是非法入侵。难道你没看到门口的牌子吗?」
「话是没错……」
「我是这里的管理员。看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要我叫警察来?」
「喂,还没认出来吗?是我啊,翔平。」男子拍着胸口说道。二十多年的时间,瞬间迅速倒带。
「是……贯二吗?」我喃喃自语。
这位小学同学露出令人怀念的笑容。
〆
「看到报纸登出弃置骨灰坛的事,我吓了一大跳。小孩时,我们不也在这森林里寻找被埋葬的人骨吗?」
坐在井边喝着啤酒,村石贯二用怀念的语气说着。
「这么小的报导,你也看到?」
「凑巧而已。平时我只看运动版,那天我剪指甲,把报纸摊开来铺在地上,结果,就看到那则新闻。」
「真服了你,一点都没变。」
「翔平也一样,从小就责任心太重。管理员有必要和非法入侵者这么对干吗?」
「唉,发生太多事情了。」
「不过这一带真变了不少,幸亏森林还在。只是阿婆森林里没了阿婆,倒真有点寂寞呢!」
贯二在小学毕业后就搬到立川,从那时起,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不过这会儿两人这么聊着,却一点距离感也没有,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当管理员住在这里也有一年半时间了。但总感到这里是阿婆的圣域,她的地盘。」
「我也是。今天踏进森林后,老觉得那老太婆会随时出现在身边似的……」
「你这么说,搞不好真的会出现喔!」
「好可怕啊!」
贯二笑弯了腰。从以前他就是直肠子的开朗个性,长大后,依旧没变。
「真高兴能再见到你。」
这是我的真心话。
「本来想说,看过森林我就要回去。但一见到森林被围墙挡住,心理好失望啊!后来看到上头挂着大仓房地产的看板,心想,擅闯森林如果被逮到,到时可以把大仓的名字扛出来,所以才自作主张地进来了。」
「判断正确。」
「看到树屋时,我吓了一跳,尤其招牌上还写着『中里侦探事务所』,简直就是我们孩提时的游戏翻版嘛!」
有关贯二搬到立川之后的事,我都是从同学那里听来的。原以为他会步上木匠父亲的后路,结果是上了大学,也进了建设公司上班。问到这个时,贯二哈哈笑道:
「我是上过班,不过,不合胃口,做了三年就辞职了。现在,我在父亲介绍的工头老大下面做事。还是劳动体力的工作比较适合我。」
「刚才爬树那一招,也是职场训练出来的啊?」
「我本来就喜欢往高处爬呀。对了,树屋实在太棒了。不好意思,我擅自闯入参观。因为实在太开心了,我就从树屋跳到树上玩。」
「你是猴子啊!」
「是老鹰(亦是日文「建筑工人」之意)。」
两人聊个没完。我们共同的记忆不过是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的四年期间,但那却犹如人生的全部,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上。
「聊得很开心嘛!」
晚上八点过后,大仓来到森林里。
西装毕挺的大仓,受到贯二开朗个性的影响,也堆满少年时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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