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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对这紧急状况也不能置之不理,决定垫付这次的经费。」
「经费?」
「除虫经费呀!明天业者就会来估价,到时还要麻烦你。」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等对方提出估价后,再来讨论。希望尽可能讲求效率。这工作结束后,接下来就是砍伐树木。这几年来都没有正式的整顿过森林,没用的树枝到处横生,一定要彻底的整理一番,直到住民们都能接受为止。」
无视我的困惑,大仓越讲越起劲。
「大仓!」
我忍不住怒吼,大仓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怎么啦,翔平?」
「这么重要的事,请不要擅作主张!」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啊!」
「听在我耳里却像是命令。」
「可是,我会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让你继续待下去。」
「别胡扯!」
「你发什么火啊!」
「压根就不需要除虫。那些到处乱飞的蚜虫,不是逐渐在减少了吗?」
「我是为了避免与邻近居民发生摩擦啊。」
「若让你们便宜行事喷洒杀虫剂的话,影响的不仅是蚜虫而已,周遭的生物也会受到波及。何况野鸟和蝴蝶也常在这森林里飞来飞去,甚至就连附近邻居们的庭院、植物都会受到影响。」
「一点牺牲总是难免吧。」
「一点?」
「别这么激动嘛。」
「太不像话了!」
我瞪着大仓,大仓的表情带着一丝诡谲。
「这事情已经决定了。很抱歉,翔平你并没有决定权。」大仓用生硬的语调说着。
「业者要是敢来,我会把他们轰出去!」
「你别乱来!」
谈话突然中断。沉默中,我和大仓两人怒目相视。
〆
翌日,应该来估价的业者并未出现。翌日的翌日,只有那些抗议的主妇四处散发中伤森林的宣传单,驱虫业者仍然没有现身。
不知道大仓在想什么?
森林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我和奈奈合力整理森林的通道,修剪枝叶,拔除杂草,为最起码的保养尽一份心力。
蚜虫的数量日渐减少,依这状况持续下去,或许望能平息抗议团体的不满。
周末,难得又有侦探的工作找上门。说是侦探,其实是陪附近一位老人家到琦玉县的医院探病。老人每个周末都会和女儿一起前往医院,探视患有老人痴呆症的妻子。而每当女儿有事不方便陪同前往时,就由我代劳。
在池袋车站换搭西武线电车前往所泽,到所泽后再搭巴士,约二十分钟的车程。
顺利到了医院。
「这阵子老婆婆的状况很好喔!」认识的护士长笑脸相迎。
走进病房的老人,对着妻子粗鲁地喊声「早」。
「要不要吃点心啊?」
说着,老人拿出和果子店的包装盒。
「好难得呀……」
从床上撑起上半身的老太太,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这才想到,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老人家有带东西来。
「这是前几天大仓先生送来的。还送了马戏团的入场券。由美子和雅人今天去看马戏团了。马戏团啊,真叫人怀念!」老人平稳的语调说着。
突然,我心里一阵骚动。
这是大仓的计谋!,把我调离森林,他才好办事!
驱虫工作的估价?若只是如此还好,就怕……
着急、不安和愤怒的情绪,在我心里不住翻腾。我感到整个胃像燃烧似般灼烫,然而,我又不能弃老人不顾,一个人先回去。
好不容易回到森林,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入口处,除了我的车胎痕迹,还有别的车轮轨迹。
「可恶!」
映入我眼里的林木,每一棵的树干都已变成白色,空气中还飘着微微异臭。
很明显的,整个森林里的空气变了。入口附近和森林外缘尤其重点式喷洒了药剂。
我环顾四周。从森林深处传来奇怪的声音。我从树屋穿过井边,往更里头跑去。
水莲缸旁,奈奈一个人坐着哭泣。
「太过份!实在太过份了!」我的声音颤抖着。
我往水莲缸里探头,只见大肚鱼翻着白肚漂浮在水面上。
历经多少岁月才俨然成形的小宇宙,瞬间呜呼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