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有十年之久吧!玛莉亚小姐是他最后一届的学生。说到森林学系,现在好像也没有了。」
「森林学啊——」
我似乎解开了玛莉亚谜样人生的一部分。那和只是对大自然有兴趣的我,是完全不一样的水准。
「有学问还真不错。我还以为大学只是专门制造一些头脑顶尖、爱钻牛角尖的人。其实也不尽然。」说完,大场啜了一口茶。
老板娘也端上酱菜。的确是个让人可以舒展身心的好旅舍。
我将酒瓶拿在手中,注视着上面的标签。
「难道这酒是神山老师制造的吗?」
「不,是老师去世后才开始制作的。这瓶酒是三年前吉井先生带来的。」
「后面的标签被撕掉了。」
摆在森林里的酒瓶,背后也没有标签。
「吉井先生说,这是因为制作的场所要保密。」
「为什么要保密呢?」
「我也不清楚。吉井先生和玛莉亚小姐都不肯说。不过应该和银座登山俱乐部有关吧!总让人觉得一伙人一起在玩什么秘密游戏。」
大场说着,好像也对这谜样的酒充满了兴趣。
我注视着摆在围炉旁的酒瓶,想到森林那个井边的酒瓶上星期才刚插过棣堂花。秋天时,也曾插过枫叶或银杏枝。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些花草,是玛莉亚为了神山先生插上的。
〆
两天后,当我结束人家委托的工作回到森林时,看到穿着西装的大仓坐在井边的长椅上。
「看你好像很忙。今天又接了什么差事呀?」
「园丁。上个月一位老先生病倒了,没办法再爬高砍掉树枝。但这点工作又不用请到真正的园艺师父,所以只好来拜托我罗!」
「酬劳怎么算呢?」
「白米五公斤。」
我将装着白米的纸袋摆在椅子上。
「要不要带一些回去?」
「我不能拿你这么贵重的酬劳。」
桌子上的酒瓶,插着麻叶绣球。我不在时,玛莉亚显然来过。
「说说你这个败德的房地产小开近况如何吧!」
「瞧你又这么说了。我们家可是本地的优良企业呢!」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你会专程来看我,铁定有什么事。」
「我正好经过这附近,就绕过来看看你嘛!」
大仓说着,鼻头抽了一下。
显然有事隐瞒。他这个小动作从小学到今天一点都没变。
「喝杯咖啡吧!」
我准备滤纸泡咖啡。
由于调查玛莉亚的侦探经常在森林附近流连,害我被邻居误以为是变态,怀疑我是因为诱拐少女(指奈奈)到树屋里性骚扰,才会引来便衣的监视。
当时,为我辩护的大仓被空穴来风的谣言搞得不胜其扰,最后是自己前来查问。
「前阵子真要感谢你封我为变态。」我挖苦地说道。
大仓暧昧地一笑:
「别再说啦,谣言都没再传了。」
「也是。」
咖啡慢慢滴落下去。大仓边观察我的脸色边问:
「奈奈会和你聊她母亲的事吗?」
「偶尔吧!
「那对母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担心她们是不是相处融洽。」
「你为什么要担心她们母女的事?」
「奈奈会一天到晚往这里跑,是不是她母亲太过于纵容她了?」
「奈奈现在正忙着学校的排球比赛呢!」
「你和奈奈好像处得很不错嘛!」
「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兴趣。」
「兴趣?」
「就是这个森林呀!」
「喔……」
「奈奈记录的蝌蚪观察日记,很不简单喔!」
我将咖啡注入杯里。大仓边称赞咖啡香,边啜了一口,像是故意的动作。
「玛莉亚小姐也经常到森林里来吧?」
「是啊。」
「她都来做什么?」
大仓又窥伺我的脸色。小学时,只要他想搞鬼作怪,就是这种眼神。
「来清扫巢箱。」
「然后呢?」
「观察搭好巢穴的白颊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