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她一点都不像是阿婆,应该叫她鬼太婆。」
「不,是山姥姥。」
「的确很像妖怪。」
我和大仓两人互相说笑了一阵子。
躲开阿婆的视线,偷偷潜入森林里,是我们少年时代最刺激、最兴奋的探险。为此曾受级任老师责罚,也被警察告诫过,但这些都成了此刻最甜美的回忆。
「是去当那个森林的管理员吗?」
「那里这五年来都没有人管理,已经荒废得不成样子了,到处都是空瓶罐、坏掉的脚踏车和人家不要的电视机,反正有东西全都往里头丢。最近还有人在附近纵火,弄得邻居们人心惶惶,好多人到警察局或我们公司来陈情、诉苦呢。」
「那可以请保全公司的人看管啊。」
「保全公司不负责照料森林或房子。再说,请园艺公司或清洁公司来整理,又是一笔庞大的经费。因此,我们才想看看有谁愿意住进那里头。」
「所以就找上我罗?」
「不是刚好吗?何况你目前的工作也可以继续。住在那里,有空就帮忙整理一下树木、房子。虽然管理员的薪水不多,好歹也是一笔收入。总之,这个星期六我们一起去看看,结论到时候再说。」
〆
二月的某一天,我和大仓在阿婆森林的入口碰面。
「一点都没变耶。」
由于遗产税的问题,东京市中大面积的私人土地已年年递减,而原本盖着独栋大宅的房地,也都纷纷改建成一排排的迷你住家,街道的景色与以往回然不同。所以没想到在这样的年代里,如此的一大片森林居然还能保留下来。
我们家(也是租来的)因各种问题,在我高中时代搬离了。现在,我的双亲住在藤泽,我则在菊名租房子住。
「真是奇迹呀!」
在高级大厦林立的地区,阿婆的森林居然还能存在。
它的外围像是建筑大厦的工地现场一般,高高矗立着围墙;里头则用铁丝网层层隔开。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高耸入云的树木,树梢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戒备真森严哪!」
小时候,所谓围墙不过是一些竹子、木头圈成的篱笆。
「现在虽然没有调皮捣蛋的小孩,但经常有一些流浪汉、不良少年或变态的人溜进来;非法偷倒垃圾的情形也很严重,所以才会变成你现在看到的重重戒备。」
贴在围墙上的招示牌上,登记着「大仓房地产」的公司名号,管理人是「大仓智这」。
「你老爸耶。」
「嗯,因为他负责常老太太的亲戚——也就是川上家的不动产。」
「每回我们恶作剧,学校都会通知你爸。我记得你爸还常为了这个大发雷霆。」
「啊,对对对。因为川上家是我们的大客户,我爸不希望让他们留下坏印象。所以这次我们公司也是全力协助。」
大仓说完,解开入口的大锁。
「好像城堡喔!」
大门发出咿歪的声音后,打开了。
停在树梢上的白颊山雀受到惊吓,赶忙拍翅飞往更深处的林中去。
现在是冬天,落叶乔木的叶子应该掉得差不多了,然而森林里还是显得阴暗,直立高耸的枞树、椎树、橡树等常绿植物,更是长得叶繁枝茂。
关于这座森林,从以前就有很多传说,例如有白蛇螯伏啦,幽灵出没啦,座敷童恶作剧啦等等,不胜枚举。现在也还是大家想像的异次元空间。
循着S形小径往里头走,过去的回忆一一浮现脑海,枝干的阴影,林中的气息,都在体内复苏了过来。
「是梅花。」
阳光从树叶间筛漏下来,洒落在一株红梅上。这是阿婆最珍爱的梅树。记得小时候曾因为偷摘了一枝梅花,惹得阿婆勃然大怒。
眼前出现一间小仓库和一口井;再往里走,则看见一栋房子。我们伫立在房子前面。
「好惨。」
房子已经残破不堪,屋顶有一半全部坍塌,墙壁剥落斑斑。简直就是废墟。
「整理一下就好了。」大仓边窥视我的脸色,边露出嗤笑说。
小时候玩游戏,大仓只要耍赖,就露出这种笑脸。
小学时就已经破破烂烂的房子,我还以为它早该重新改建过了呢!
「你是要我住在这里吗?」
「很令人怀念吧!」
「它快垮掉了耶。」
「有吗?」
我抓起大仓的手腕,穿过塌斜的玄关,进入屋里。
我们站在一间泥地间,更里面是客厅。只见所到之处都落满了腐朽的枯叶、天花板掉下来的残块,遗留下来的家具也全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儿若想住人,势必得花一番大功夫整修,那可不是我这种外行人所能处理的。
「你自己住在这里当管理员吧!」我丢下话,走到户外。
「别这么说嘛,翔平。」大仓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