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又不好女色,偶尔这样也无妨吧?」
「与其说是女色,我倒觉得有被大型犬抱住的感觉……」
席多的巧妙比喻让欧雷格开怀大笑。接着他拿起代理公爵送的酒,一边碎念着:「这可是好东西啊。」一边徒手打开了酒瓶。普通人可需要工具才开得了。
「抱歉。我儿子的老婆很会打理家事,但不知为何孙女们连道料理都做不出来呢。大概是我的基因不好吧。」
欧雷格的房内丝毫没有一点华丽的要素。整间房间有如军中对士兵发号施令的司令室般,只放置最需要的物品。当然喝酒的容器对这老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他一派轻松地连席多的酒也倒好,并递给席多。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都没变呢。当初受到枢机主教的命令,看到你这样一个孩子出现在我的司令室,还以为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相当生气呢。」
欧雷格仿佛嗅闻花香般品着酒香。
「那个孩子将第三任国王的士兵击退时,我打从心底吃了一惊。即使到现在我都能清楚记得……」
「别说那些往事了。你也上了年纪啦,欧雷格。」
「上了年纪就全记得一些往事呢。不过你跟那时一模一样可不行,席多。好怀念你啊、还有宝菈……宝菈她好吗?」
「啊……应该不错吧。就是她让我领养那个红发女孩的。」
「喔,能硬将孩子推给你,真不愧是宝菈,好厉害……不过,那是谁和谁的孩子啊?她的年龄不会有点奇怪吗……嗯?」
「她是个无法用三言两语来说明、有着复杂故事的女孩。」
「那你就仔细说清楚吧。」
欧雷格的笑容相当讨人喜欢,因此即使是席多,嘴角也连带浮出些微笑意。不过——
「我的父亲……」
席多才开口说出这一句,欧雷格就笑意全失。
「他亟欲消灭的召唤者所留下的血脉,就是那个女孩。虽然她本人完全不记得了……之前寻找蛇类余党时,我在北方森林遇到差点遭到杀害的那个女孩,并救了她。接着我将她寄放在宝菈那里,再由我去领养。」
「的确是一段错综复杂的故事呢。不过竟然是那个红发女孩?竟然是那个一脸悠哉的女孩……不是那位金发女孩吗?」
「不,没错。那家伙只会受到攻击。欧雷格,你相信吗?现在竟然还有人在狙击召唤者, 并用牙狼佣兵团的名义。」
欧雷格看着席多的脸。接着他虽然疑惑,仍一口喝下手中器皿内的琥珀色液体。他将喝干了的器皿放到桌上,皱起眉头,仿佛代理公爵送的酒很难喝似的。
「关于维尔达古城那件事,我有收到报告了。不过那些家伙是来真的吗?那些狂热信徒又再度开始活动了?」
「嗯,是真的。」
席多断然回应。
「即使已经失去过往的势力……不久以前,有人捉到组织内的人,并送到尤杰斯那儿审问,不过那人并没有招供。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即使被杀也不会招出他们的根据地。不过下等人的情报大概就是那个程度。」
老人默默听着席多的话。
「尤杰斯有调查过了。那家伙的全名是欧佐·葛鲁德雷德。通常被称呼为血腥欧佐的样子。他使用红色刀身的剑,是个表情邪恶,胡渣满面的男子。他好像也被称为魔导师杀手。」
「不过就是个佣兵团的首脑,取什么夸张的名号。一样是个奇怪的集团呢,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理解那家伙。我用这把剑斩断那么多东西,只有那次感到不舒服……所以那家伙复活了,而且他的目标是那个女孩?」
「不,他应该还不知道阿妮丝就是召唤者。不过这件事会被发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能做的事我都希望能先做好。欧雷格,我决定要除掉瑟依·诺曼。」
欧雷格也知道这个名字。而这名字似乎带给他不好的回忆,他捏着胡须边喃喃说道:
「瑟依·诺曼……真怀念的名字,他还活着啊。」
「嗯,我完全不懂那家伙在想些什么……他也知道阿妮丝的事情。我不确定他何时会做出惊人的事,而且我个人对他积怨已深。」
「但是你不是被公会禁止,不能和瑟依·诺曼有所瓜葛?」
「管他的。管他公会是否充满敌人,还是会遭受主祭王女的袭击,我都下定决心了。只要那家伙还活着,我就无法安心。我已经受够了,就是这样。」
席多把身躯靠到椅子最深处,并跷起脚来。
「帮帮我吧。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强的剑士。」
「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但你也累积了许多经验。齐格虽然也不错,但经验太少了。而且我不能带那家伙一起去……」
「你的意思是,不能让悲伤的女性在场吧。」
欧雷格带着锐利眼神盯着席多。这个少年仍然是那副桀傲不逊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拜托人的态度。不过——
「我太开心了。你选了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呢,席多。那就出发吧。」
欧雷格像是要去附近买东西般,一派轻松地站起身来。他就这样把高级酒放在原处,根本忘了它的存在。
席多露出了苦笑。他也因此见识到欧雷格丝毫不贪恋原先日子的生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