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愉快了,反倒成了一个哀伤的夜晚。
「齐格都只想着龙的事情。就算不是露米娜,他也向阿妮丝求婚了……」
「吾可不允许啊!」
克尔迪鲁卿突然精神十足地伸直了身子,大声叫着。阿妮丝扬起眉尾,命令它「安静一点」,克尔迪鲁卿这才闭上嘴保持缄默。看来阿妮丝也完全地继承了宝菈的教育手腕。
阿妮丝将鸭子放到床上,为它盖上棉被。当碰碰的拍床声跟抽抽搭搭的哭泣声逐渐转小后,最后终于转为呼呼熟睡的声响。
接着,阿妮丝静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在房里,姆坦老先生和席多似乎正在讨论些什么。看到阿妮丝出现的姆坦老先生招着手要她过来。
「酒?」
席多的面前,理所当然似地放着一杯赤红色的液体。
「阿妮丝也能喝吗?」
「不、我不用了……不过一点点的话……」
应该没关系吧,她正要这么说时,却被席多一瞪。阿妮丝才改口说「开玩笑的」,并摇了摇头。姆坦老先生笑着拿起桌上的瓶子,往席多的杯中斟酒。那是瓶红葡萄酒。
「来,坐在椅子上吧!对了,阿妮丝,你知道我是什么属性的魔导师吗?」
房间中的照明就只凭借着一盏十分明亮的灯。在那光线下,姆坦老先生的秃头因反射光线而显得闪耀生辉。
「太阳……」
「嗯?」
「不、呃,我不知道。没有火的感觉,也好像不是水,又不是风的话……土?」
「猜错啰。」
姆坦老人眨了眨一边的眼睛,抚着他的胡须。
「我并不是魔导师,只能使用现代魔法。要成为魔导师,必须拥有命中注定的力量,而只不过是个旁观者的我,一定没有那份资格。就连席多,也不是天生就与众不同的。」
阿妮丝将视线一转,席多只是无语地举着酒杯。
「席多……为什么不会变老呢?」
回答她问题的不是席多,而是姆坦老先生。
「正确来说,他会变老。」
「咦,可是……」
席多仍沉默不语。这份沉默,也表示他认同了老人的回答。
「你知道他有时会完全无法使用魔法吧。一年会有一次,毫无征兆,且无法使用的期间有多久,也无从定论,但魔力会因而消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阿妮丝微微颔首。她知道。当她刚来到席多之塔时,遭受了瑟依.诺曼的袭击。那时的席多无法使用魔法,因此身陷危机……
「为何会不能用魔法,席多又为何不会变老。我认为那个无法使用魔法的期间,是有原因的。在那段期间内,席多的时光倒转了。到那个时候为止,他长的那一岁,又在那段期间恢复原状。所以席多才不会变老。」
席多无视于阿妮丝的视线。
「这个推测应该不会有错。因为席多的身高多少有点长高……不过,只要一过了那个无法使用魔法的期间,他的身高就会缩水回去了。」
「多少有点长高那句就免了吧。」
姆坦老先生还帮席多测量身高呀!阿妮丝感到十分佩服。要是阿妮丝想帮他量身高,还不知道会被说什么难听的话呢。
老人忽然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在阿妮丝忍受着席多无语的沉默时,回到房间的姆坦老先生手中拿了个装有果汁的瓶子,与玻璃器皿一同置于阿妮丝的面前。
「这是草莓果汁喔。」
阿妮丝表示从没喝过这种饮料,眼神闪闪发亮。
「不过,席多不会变老……是因为诅咒吧?要怎样才能消除那个诅咒呢?」
「你也是这样跟阿妮丝说明的吗?席多。」
「除了那样说明以外,我还能怎么说?」
「我分析过被称为诅咒的事例。这世上有着各式各样被唤作诅咒的例子,有时会陷于必须对抗诅咒本身的事态。而我得到了结论,席多身体上的现象,并不是诅咒。」
「…………咦?」
阿妮丝歪着头。
「这样的话,到底是为什么呢?」
「关于这一点,这名少年不愿多做说明。你跟你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对这点一直感到万分在意。」
「要跟你解释那些的话,就得先从背景、原因、登场人物,到事情的经过和心理状态,全都得仔细说明才行啊。」
「怎么,要说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在两人展开议论时,阿妮丝在一旁喝着草莓果汁。她看着席多,总觉得他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吧。这点在来到这里的途中,也曾有类似的感觉。
席多似乎对于与姆坦老先生的争论乐在其中。要是阿妮丝,一下子被席多驳倒之后话题就随之结束了;不过对手若是这名老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况且,这位老先生可是能让席多代笔一整本原稿的高人。要是随便轻忽大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阿妮丝忽然想起来,他们乘着诺雅来到这里的时候,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