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八六层的列车


  烟斗上白烟袅袅,车长目视远方,如此说道。

  珊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车长,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为什么你之前不对我说?我一直都以为是你将父亲交给安特罗伯修卡的”

  “那时候,能制止哈里路……,你父亲的人只有我。而且出于规矩,这件事我不能对任何人说”

  “规矩到底是什么啊。事到如今就算你对我这么说,我又该怎么办才好”

  珊有点怯弱的说道,知道此前一直误以为是背叛者的男人其实并非背叛者后,她大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吧。

  “你父亲也常说我太没个人主见了,缺乏能自己决定自己的一切行动的坚强意志。这世界的居民全都如此”

  车长盯着珊,他的眼神既像是悲哀,又像是眷恋,无从判别。

  “我很羡慕哈里路和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惜与世界对抗。很多人活着所追求的愿望远比你所追求的要渺小得多。安特罗伯修卡所领导的这个世界也不见得就是错误的”

  他像是回忆起什么似地说道。

  “最重要的是,打破规矩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车长说完停住脚步。

  “我只能带到这里了。规矩是如此规定”

  珊一动不动地盯着车长,眼神既像是悲伤,又像是愤怒。

  车长只是笑了笑,吐了口烟。

  “你的眼神跟你父亲很像”

  说完,他就没再说话了。

  与车长分别之后,我们继续朝森林深处走去,一台机器人正在那里等着。

  “小子,我等好久了”

  机器人头部打开,青蛙轻声说道。

  “……安特罗伯修卡怎么样了?”

  “这辆车本身就是安特罗伯修卡。而这里可以召唤出安特罗伯修卡。要召唤她出来吗?”

  “……不用了,没那个必要”

  珊一个人继续朝前走去,前方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

  我马上就看出那是幻象。少女的身体呈半透明,透过她的身体可以看到后面的景色。少女的蓝色眼睛透出深深的哀伤,平静而又沉着,与她的外表年龄形成对比。

  “哈里路的女儿,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来这里的”

  少女没有开口,但周围却响起了声音。声音清澈悦耳,但却毫无感情。

  “神的代理机器安特罗伯修卡,告诉我,你对哈里路,我的父亲做了什么”

  珊的声音凛然地撼动着柔和的空气。

  “我杀了哈里路”

  安特罗伯修卡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人可是我最重要的父亲……”

  “为了让这个世界延续下去,这是必须的”

  安特罗伯修卡的眼神依旧带着悲哀,目不转睛地盯着珊。

  “哈里路知道了世界的秘密,要否定我的世界。所以我必须杀掉他”

  “这算什么……。那【钥匙】和【门】呢?我们不是有拒绝这个世界的权利么?”

  “如果是你的个人行为的话,悉随尊便。但如果想要破坏世界的规律,那就另当别论了”

  安特罗伯修卡面无表情地盯着珊。

  “人类没必要构筑乐园,他们需要的只是确信自己能前往乐园的希望而已。这关系到人类的幸福。我创造出来的世界能给人类带来希望,只要乘上这趟列车,总有一天能到达乐园”

  安特罗伯修卡淡淡地说道。

  “哈里路说要揭露一切的真相,让所有人都下车。无法乘坐列车的人都会陷入失去希望的绝望中。那样我就不得不杀掉那些人,绝望会带给人真正的死亡。我有根绝绝望,建立一个只有希望的世界的义务”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人类必须保持幸福”

  “这不是你擅自决定的幸福么”

  “哈里路也是这样说的”

  “那为什么你还想让这样的世界延续下去!”

  珊大喊了起来。

  “为什么父亲必须死……”

  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安特罗伯修卡只是平静地盯着珊。

  “我不想由你来给予希望”

  珊平静地说道。

  “我要自己寻找希望”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我这个神的代理机器就不会被制造出来了吧。大部分人都没有你那样顽强的意志”

  “我也没有那种东西!”

  珊的喊声晃动着周围的空气。

  “我才不坚强,也没有什么顽强的意志。即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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