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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石泽就是说了这句话。
于是我彻底失去自信,不敢开口邀约石泽,就这样来到了遥远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啊啊,感觉真是糟透了。遭到阿勋和佐佐木背叛之后,还要让我作这种恶梦吗?如果这也是梦魔干的好事,拜托饶了我吧……
喉咙好渴……
头痛欲裂。可恶,把我推进车里的家伙到底让我闻了什么啊。
我确认自己确实已从梦中醒来后,使劲张开沉重的眼皮。首先跃入眼帘的,是染上了晚霞色彩的水泥天花板,以及自上头垂落,只覆盖着朴素伞状灯罩的电灯泡。空气有些微凉,带有土的气味。我痛得无法挪动头部,只能转动眼珠察看四周。
房间并不大,墙壁也是脏兮兮的水泥墙,上头只有一扇架着十字框的小巧正方形窗户。从中洒落下来的火红日光染红了天花板。
而我正躺在一张变为土黄色的脏兮兮床铺上。
脚步声响起。我吃了一惊,重新将模糊的焦距调近。
然后我清楚看见了一群陌生的外国男子——所有人皆是麦士蒂索混血儿。脑海中浮出了阿根廷的治安。
唉……果然是现实呢。他们是为了钱才会绑架我吧。但是既然要绑,应该去绑阿勋那个有钱人才对啊。
我边对自己的霉运感到绝望,边思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时自上方俯视我的男人们往旁散开,一名亚裔女子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一头黑色长发蓬松杂乱……让我想起了石泽。但是她的脸庞与石泽不同,圆润和蔼,经常日晒的肌肤近乎小麦色。眼睛虽然小,但也浑圆有神,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颊囊里塞了果实的小动物。五官虽然稚气,但散发出沉稳成熟的气质,年纪应该至少比我大五岁吧。
我看向她的服装。她正穿着衣领敞开的棉绒衬衫和黑色紧身裤,胸前还戴着一条十字架项链。
——我的目光定住不动。
十字架项链。我曾看过相同的东西。想起这件事后,我刹那间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这些家伙不是为了钱绑架我,而是为了替惨遭杀害的绑匪同伴报仇,才会把我掳来。
「你是、日本人吗……?」
我下意识地以沙哑的嗓音询问那名亚裔女子。女子摇了摇头,头发和项链也跟着晃动。
「第四代。曾祖父,来这里寻求土地。」
——第四代。这么说来老爸曾说过,以往曾经有人为了国家的事业,从日本远渡重洋来到阿根廷。这名女子一定是那些日本人的后裔吧。
「你叫什么名字?」
「珊卓拉。」
为何这名日裔女子会出现在这里?我大戚不可思议。她的一身打扮也是干净清爽,看不出和周遭的绑匪有任何相关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卡尔洛斯,我的未婚夫……我想看看杀了他的人的模样。」
我大受冲击,像是被人一把撞至墙壁上般哑口无言。她就是在河边成了被造物饵食的卡尔洛斯的未婚妻……?
想起了他临死前的惨状,我看着像是看穿我内心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的珊卓拉,胸口隐隐作痛。
我默然不语后,方才探头观察我的一名麦士蒂索男子,揪起我的头发让我脸庞朝上。
瞬间我明白到他就是老大。时常锻练的壮硕身体加上精悍的五官,粗浓的眉毛,老鹰般锐利的双眼,结实直挺的鼻梁和蓄着胡子的嘴角。诚同外表所示,他的力气十分惊人。
男人像在品头论足般上下打量我的全身,向一旁的珊卓拉说了些什么。看来珊卓拉负责担任口译,将男人的话翻译给我听。
「他问你,和你在一起的家伙是什么人?」
我也不了解他们的一切啊,这种事情去问佐佐木。
我正迟疑着该如何回答时,男子抡起未捉住我头发的另一只手,朝我脸颊用力挥了一拳。
「好痛……」
「快点回答比较好喔。」
珊卓拉说。那双眼睛就像是人偶。
我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我不知道,我也被他们骗了啊。」
珊卓拉将我的话翻译给男人。男人又说了什么后,珊卓拉翻译转达:
「他们是人类吗?」
我不想挨打,于是回答: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当中有非人类的存在。我只知道这些。」
——佐佐木那个混帐。什么「调停人候选者」啊。现在我完全被对方当作「当事人」了嘛。我在心中痛骂佐佐木,朝珊卓拉说:
「关于这件事,不是已经取得你们首领的同意了吗!」
珊卓拉冷淡地翻译这句话后,再转达男人的回答:
「上面的人说过不准出手。但是你们,杀了他的同伴和兄弟。弟弟,卡尔洛斯。绝不能饶恕。我们就算违抗组织,也要报仇。」
「弟弟……」
我对男人口中的「弟弟」感到震惊。这家伙是卡尔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