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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接受一番精细的检查后,老爸就能出院了。我和他约好到时我也会回家,然后面带笑容走出老爸的病房。
穿过电灯熄灭、几乎没有人影的医院候诊室后,我加快脚步准备返回阿勋和佐佐木的车上。夜晚的医院令人毛骨悚然,但我的心情却明亮轻快。
听完老爸的话后,我顿时觉得别管那么多,先走进调停人的世界里看看也不错。没错,走进去再说。要是不行的话,到时再想其他的出路就好。
我心情愉悦地穿越过消毒药水味极重的候诊室椅子,经过入口柜台前方。就在几步路就能到达出口之际,一股恶寒倏地窜过背脊。
「!」
一片昏暗,仅有前方紧急照明灯朦胧微亮的医院里,冷不防有人抓住了我的左手。
惊人的力道,粗糙的质感,以及几欲陷入血肉里的锐利爪子触感,让我浑身血液凝结。捉住我手腕的,是只生有密密麻麻黑色硬毛的手。
我的心脏狂跳,同时循着那只手往上看去。
健壮的手臂和粗厚的脖颈,上方的轮廓正好因为柜台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告示板而形成黑影,溶于黑暗中无法看清。但是只有那双眼睛正确切无比地闪烁着红光,夸示它的存在。
我立即明白到对方是被造物,却不明白它与我有什么关系。
感受着野兽的气味,我再一次看向眼前的被造物。庞大的身躯与结实的肌肉。粗壮的四肢、以及在反射紧急照明灯光线的地板上,从身体当中延伸而出,既长又尖尾巴的影子。这时我恍然大悟。我再凝神细看后,不出所料,地板上的影子少了另一只手。
它是昨晚那个名为丹比种族的被造物。这家伙用它鲜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瞧。
「……干嘛?」
我吞下口水,用沙哑的声音问。丹比没有笑,但也没有对我投以敌意,只是用单手拉过我,在我耳边悄声说话。
「不要、相信、代理人佐佐木。」
咦?日文……?
我不知所措。见到我这副模样后,丹比又说:
「太阳、血,是佐佐木、让它们偷的。阿勋、吸血鬼。吸血鬼、是骗子。」
「……!」
我吃惊地看着丹比,甚至于忽略了野兽臭味。
「太阳之血」,是「佐佐木」让它们偷的……?
丹比见到我瞠大了双眼后,满意地缓缓放开手。尽管没有右手,它还是做出一种四肢着地的动作,摇动着尖尖的尾巴,然后往亮着紧急照明灯的医院入口反方向,如疾风一般消失无踪。
我呆若木鸡。这是怎么回事……?
明知无用,我还是走回医院里四下张望。当然已看不到丹比的身影。
「贤斗,怎么了吗?」
忽然有话声自身后传来。我吓了一跳地回过头,佐佐木正站在不远处的前方。
「因为会面时间都已经结束了,你却还没回来,我很担心你喔。爸爸的情况还好吗?」
看来他是来找我的。佐佐木似乎没有发现到丹比曾出现在这里。
我站在昏暗的候诊室里注视着佐佐木。佐佐木见到我的神色与来医院前不同后,似乎有些讶异,但什么也没说地朝我走来,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很舍不得跟父亲分开,不过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程车上,阿勋与佐佐木开心聊天,但我始终没有加入他们。对此,他们似乎非常困惑,但没有深入追究。
车辆如同往常经过七月九日大道。耸立的方尖碑在灯光照亮下,发出碧绿色的光芒。我边望着流经过车窗外的夜景,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方才丹比说的话。
……不要相信、代理人佐佐木。阿勋是吸血鬼。吸血鬼是骗子……
※※※
「不要相信他们……」
在点着间接照明的阴暗房间里,我躺在床上,将手覆在两眼之上,喃喃自语。
时间已过了凌晨一点。
那之后我茫然失神地回到房间,冲了澡后,没等头发干就倒向床铺,一直思考这件事。也不得不思考。
我在脑海里追溯他们至今的行动,再一一检视有无可疑的地方。
我当然不可能马上就全盘相信丹比的话。但是,我想靠自己去查证,若觉得可以相信,到时再相信就好了。
然而,检视之后的成果并不乐观。在不自然的地点再次遇到阿勋,在不自然的时间点老爸的宝石遇劫,然后是不自然地未受到惩处的兹涅姆。就算是再笨的人,也会想到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
我想起了先前阿勋沉醉于鲜血时说过的话。在屠杀那些绑匪的现场时,他说过:
『日本的同伴前去确认你的资质后,肯定了一件事。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话说回来,阿勋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回头想想,我才察觉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我不过是个平凡高中生,他们为何要调查我身边的一切。除了老爸是租借「太阳之血」的负责人以外,还有什么理由——
如果是佐佐木他们在幕后操纵所有一切,那么,那些我无法释怀的事情就能一口气串连起来。我用力握紧举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