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明明待在东京的时候,一次也没传过简讯给我。而且后半部讲的都是阿勋嘛!话说回来——我对佐佐木的设想之周到感到瞠目结舌。佐佐木那家伙,完全打点好我周遭的一切了嘛……
我再次叹一口气,同时按下返回键回到收信匣。移动画面后,我找到了最想看见的那个名字。
——石泽桃子。
我挺起瘫在沙发上的身体,重新坐好,很快打开简讯。
『对不起,我说了过分的话。等你回来后,我们一起去迪士尼乐园吧。你也要陪我去逛咖啡厅喔。』
我可以感觉到嘴角自然而然地往上扬起。我再次一骨碌地坐进沙发里,将手机举高,让它沐浴在外头照射进来的阳光当中,反复地盯着那段文字瞧。
然后猛然察觉。
如果我成了调停人,大概无法像现在一样常常见到石泽了吧。
……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放下手机返回客厅,才将门扉打开一条缝,就听到面对面坐着的佐佐木与阿勋的谈话声。
「嗯……地位这么低啊。虽说是古董,但看他们拿着自动步枪,我还以为他们的位阶还算可以呢。」
「结果就跟公司组织没两样,能出人头地的只有少部分人。那些人就算一辈子都只是小喽啰也不足为奇。只不过,有件事让我有点在意呢。」
佐佐木的日语用法依然有点奇怪呢。我边如此想,边开门走进客厅。
两个人朝我望来后露出微笑,又继续交谈。
佐佐木似乎已吃完了早餐,只有阿勋还边戳着麦片边说话。
餐桌上已经收拾干净,目前只放着红茶茶具组、笔电和列印于A4纸上的英语资料。对于英文成绩不怎么理想的我而言,光是看到那些资料就头痛,但我还是坐在刚才的位置上,试着聆听两人的对话。
「他们所属的集团,是由玻利维亚取得古柯硷后,贩售获利所成立的典型绑匪组织。暗地里又以金钱贿赂军人和政治家,因此也有些后台。」
「这当中是哪一点让你在意?」
阿勋边说,边以优雅的动作用汤匙舀起飘浮在白色之海上的麦片。
「详细调查之后,发现高层组织对外创办了一个教会的援助团体。」
佐佐木冷静却又有些雀跃地说。
「如果是伪装的话,并不少见吧?」
「他们可不是伪装喔。洗钱这件事,他们都是透过台面上的贸易公司,在巴拿马银行的人头帐户里进行。因为从未进行过其他交易,所以非常显而易见。再加上刚才我说过的贿赂,他们跟警方之间也有所勾结吧。如果是我,若真的有心想隐瞒,就会更加巧妙地藏到没有一丝漏洞吧。」
这时阿勋握着汤匙,脸庞朝下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至于我,别说是笑了,我根本听不懂佐佐木在说什么。
「那么,那个援助团体的存在目的是什么?」
佐佐木难得一见地微微将身子向前倾。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团体是『真的』喔。我也调查过了资金的流向,但是非常神奇,里面没有任何一块钱逃漏申报或用途不明,是非常正派的经营。」
「不会吧,绑匪真的捐钱吗?简直就像是青蛙会从天上掉下来。」
奇怪的比喻也会传染吗?我瞥了一眼佐佐木,但他毫不在意地继续说:
「看来这个组织的首领,是『法拉列蒙圣母事件』的当事人。」
两人的对话主题似乎不断跳来跳去,我完全跟不上。
「法拉列蒙?那是什么?」
「『法拉列蒙』这个名词实际上并不存在。这个名词被冠上了奇迹之意,其实意思是夸大的诳言——一九六七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某处工业港口附近,有数名少年起身抗争,拿着枪枝形成枪战。其中也包括当时还很年轻的首领。他们在枪战途中,不小心打中装满汽油的铁桶。当然因而引发了大爆炸,但是——」
我咽了咽口水。一般情形下都会翘辫子吧。
「当时却发生了奇迹。事后在场的所有人皆异口同声地说他们看到了圣母。在爆炸的那一瞬间,一片光之帘幔像要保护他们般蔓延开来,接着出现了一位浑身发光的美丽女子。等他们回过神时,原本应该身在爆炸中心的他们,却毫发无伤地漂浮在距离稍远处的海面上。他们震惊于奇迹的发生,每到一个地方就不断宣扬这则故事,但从没有任何人认真看待。但是根据当地报纸的记载,当时每个人形容的那位女性身上的香气,以及布料的触戚,全部一致喔。」
「哇~~好厉害。」
阿勋发出惊叹声。
「虽然不只是梵蒂冈,连该教区的主教也不承认就是了。之后,五人当中有两个人在数年后的抗争当中死亡,两个人则当上了神父。最后一个人,就是这个绑匪集团的首领。」
「既然能让绑匪改头换面,也许真的是圣母也说不定呢。不过应该不会出现在身为吸血鬼的我面前吧。」
阿勋终于吃完了早餐,轻啜饮杯中的水。
佐佐木苦笑着说下去。
「首领在十八年前创办了教会的援助团体,每年都会捐出一笔差不多金额的捐款。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