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走出了麦士蒂索青年、摔角选手般的男子,以及人数增加了的同伴。
「真是纠缠不休……」
其中一名男子伸手进胸前口袋,似乎打算掏出手枪。但多半因为这里是大马路上,一旁的男子出声斥责。
我悄声向阿勋说了句「快逃吧。」然后拔腿狂奔。
我们边在马路上奔跑边闪开人群。隔着一段距离的方尖碑离我们越来越近。昨天和老爸一起参观的时候,我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边跑边四下张望有没有更好的逃生路线,然后在不远前方看到了地下铁的入口。
「阿勋,这边!」
我们急忙奔下楼梯。途中我猛然察觉。
「可恶!逃进这里来,我们根本成了瓮中之鳖嘛!」
我痛骂自己的愚蠢,但是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们往下跑了一阵后,翻越过剪票口,冲向人潮簇拥的月台。月台上正好停了一辆开着车门的电车。
这时我再次动起脑筋。
如果我们搭上同一辆电车,就根本无处可逃。
我躲在月台上的大柱子后方察看,在人群中看见了想揪出我们的男人们。由于其中一个人发现到我,我赶紧拉过阿勋的手跑向月台的尾端。
车站内响起了发车的鸣笛声。
我回过头。追着我们的集团正站在稍远的前方,一边准备随时跳进车厢里,一边目不转睛地观察我们的动静。双方形成互相对峙的胶着局面。
我用力捉着阿勋的手,吞了口口水。直接搭上车的话会被抓住,但不搭上去也一样会完蛋。
我先佯装搭上电车,然后又下车。
「咻——」的声音响起,车门即将关上。
下一秒,我抱起阿勋冲进电车里,同时车门完全阖上。
我抽出被车门夹住的衬衫下摆,屏着呼吸从电车的玻璃窗确认窗外。男人们正站在月台上愤恨地瞪着我们。
成功了……
电车剧烈地晃动了下后,徐徐向前行驶。
甩掉他们了!
一思及此,疲惫感蓦地袭向整副身躯,我瘫坐在座位上。
「真是烦死了……到底打算追我们到什么时候啊……」
我并不期待阿勋答腔,但他在气喘吁吁的同时,仍是回了一句「不知道」。
地下铁穿过黑暗往前行驶,前往未知的某个地方。
坐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我们边警戒着四周,边在人烟稀少的车站下车。
「累死我了……」
咕哝之后,太阳穴一阵剃痛发麻。我到底是为了谁而落到这步田地啊?
阿勋瞥了一眼手表。现在这个时间,一般午睡都快结束了吧(注2)。
为了走出地下铁车站,我们勉强抬起疲累的双脚,踏上水泥制的阶梯。真的是筋疲力尽。
我想尽快带阿勋到警察局去,然后回家。对于每天都过着一成不变生活的我来说,这种情节太刺激了。虽然我曾憧憬过动作片的男主角,但如果得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平平凡凡的普通生活反而要好上几千倍。
上方通往地面的出口,染上了带有淡橙色的明亮日光色彩。看到与日本相同的色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略微加快脚步奔上楼梯。
但就在只差一步就能走出车站之际,我僵在原地。
因为在地下铁的入口前方,那些人靠在三辆停着的车子上。认出我们后,像是摔角选手的男子邪邪一笑掏出手枪。
我转过身打算折返,却看见一群男子一边嘻嘻贼笑,一边走上阶梯。
我们没有任何退路。
——我举起双手。一旦被包夹,根本无计可施。
对吧?
※※※
「阿贤,真的很对不起。」
靠在水泥制的冰冷墙壁上,坐在我身旁的阿勋边说边用鞋跟刮着地面。我看向他被塑胶绳绑起的脚踝,叹了口气。同样被绑起来的我,不死心地试着转动手脚。果然动弹不得,而且越是挣扎,绳子越深陷进肉里,痛死了。
结果,我们不得不在绑匪的手枪前,干脆地举手投降。他们将我们推进车子里后,带到郊外看似是贫民区的地方,再把我们扔进一栋破烂平房最深处的房间里。
我环视了一圈房间。这里比我东京住家的六坪大房间略为广敞一点。墙壁只涂上水泥,显得凄凉冷清。四处可见灰尘和散乱的老旧罐头,看样子这里原本是问食品仓库。
仰头一看,大量的蜘蛛网后方挖有一个笔记本大小的通风口。
现在是傍晚时分,外头可以听见人们的喧哗,当中也掺杂着小孩子的嬉闹声。原本我在想,只要大声呼救,也许会有人来救我们,但这里是贫民区。尖叫声和枪声在这里是家常便饭吧。况且若是无谓地大吵大闹,可以想像得到,结果只会是惹怒绑匪。
完全束手无策。
我太小看老爸再三叮咛的警告,也高估了自己,以为只有自己一人的话绝对没问题,结果报应就是被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