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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走廊上撞见刚好从景介房间出来的有美姊。
「啊……」
每次都热情过了头的有美姊,难得见到我会发出这种惊呼,还露出怯懦的表情。
「早安。早餐煮好了吗?」
虽然多少觉得怪怪的,但我仍若无其事地问道。
代替派驻海外的双亲,家事大部分都是有美姊在帮我们打理。她与景介从高中时期就开始交往,我们也几乎把她当家人看待,因此她一大早就在家也没什么奇怪的。
「啊,还没……等一下。我现在就煮……」
有美姊跟平时完全不同,依然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然后逃也似的匆忙跑下楼。
这时我微微听见抽着鼻子的声音,不解地歪着头。
该不会是在哭吧?我心想。
说得过分一点就是开朗到令人有些受不了的有美姊——扣掉因感动所流的泪——我从未见过她哭。她本来就是情绪起伏很大的人,虽然我也见过她难过的模样,但刚刚那个样子似乎有点怪怪的。
生气中又带着痛心的表情。
不由得犹豫着是否该就此下楼。要在煮好早餐的这段期间一直担心有美姊的事,总觉得有点麻烦。白目地直接问她「怎么了吗?」我也做不到,但又不可能无所谓地想「算了,不管她。」
我就这样伫立在走廊上,并斜眼看向景介的房间。从开了几公分的门缝中,如恐怖电影的场景般冒出了薄薄的烟雾。看来他已经起床而且正在抽烟。
我下意识地靠近门边,从门缝窥视房内状况。果然不出所料,景介正坐在椅子上,边抽烟边看着书。
「起得好早啊,真难得。」
我边说边进到房里,景介只以目光瞄向我,然后立刻阖上书。
「……有什么事吗?」
他口气不悦地问。若是以前的我,光是这样就会扫兴地当场离开了吧。但真不巧,最近我已经习惯当个令人「不晓得在想什么的家伙」。
「其实也没什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
「没有啦,就是你跟有美姊怎么了?。」
「……刚刚被她叫醒。」
也是,他之所以会醒着应该就是因为这样吧。景介是个只要没人叫,就会一路睡到傍晚的人。
「这我知道啦……但不是因为有事才叫你起床吗?」
「没什么事。」
景介毫无犹豫地立刻回答,果然是不想我继续追问下去。肯定「有事发生」,但那是有美姊的标准,依景介的个性来看,也有可能觉得「没什么」。
「唔,是喔……」
反正我只是为了打发煮好早餐前的时间才偷看房间,并不想惹景介不高兴,也不是真的非查出真相不可。
景介将阖上的书放在桌上,以仰望天花板的姿势吐出烟之后,将叼着的香烟压进烟屁股堆得像座小山般的烟灰缸缝隙问。
「最近西园的状况如何?」
突然被这么问,一时间我愣在那里。
然后才「啊……」地叹了口气。西园是东云的笔名。在我知道东云是作家之前,景介便已在文艺杂志上阅读过东云的作品了。带她回家时虽然介绍她是「东云」,但对景介而言,东云怎么说都是「西园幽子」吧。
「似乎遇到低潮了。」
「……所以最近才没刊登作品吗?」
景介是第一次问我东云的事。他这男人从以前就是对其他人没什么兴趣,像这样问我事情的情况也很少见。
「帮我跟她说,我期待她下次的作品。」
这种话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啊,唔……」
就在我奇怪「现在是在吹什么风啊」的时候,景介已懒洋洋地站起来,一把抓起香烟及打火机盒。
「我出去一下。」
「啊……?早餐呢?有美姊正在煮——」
「不吃了。」
我话还没说完,景介已推开我走出房间。
「问题看来很严重呢……」
事情怪异到让我不禁如此嘀咕。有美姊的样子很奇怪,景介的样子也很不对劲。
以前我从未看过他们两人吵架。坦白说,因为有美姊总是黏着景介,也不会对景介的行动随便生气,事实上至今为止都是这个样子。
虽然景介的个性冷淡跟爱黏人的有美姊不一样,但他很自然地接受了热情的有美姊,对她那几近烦人的干涉也没抱怨周一句。所以景介根本不可能态度如此恶劣,不吃她煮的早餐就出门。
心情好闷。
我也很想就这样出门到处逛一逛。
不过若连我都拒吃有美姊的早餐,她会有多么难过啊。这我可办不到。
我下定决心走下楼梯,来到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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