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老样子,我十分享受与小鸟儿的对话。为了寻找拿走服装的人,我眺望着教室内部。跟小鸟儿紧贴着的身体,因为尴尬我实在不太敢动,似乎有一半是硬逼自己要若无其事。
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我反刍着我与近在眼前的小鸟儿的交谈内容。「这儿指的是哪里呀?她在什么时候对我提出疑问了?现在的气氛不是我能对等着我回答的小鸟儿说「请给我个提示吧」,我正伤脑筋之际,话剧社的门发出了有人猛力打开的声音。小鸟儿与我吓得倒抽一口气。通风孔看出去的视野中,有个影子在动。那黑影毫无犹豫地直接就往教室后方的服装架走去。
借衣狂人现身了。虽然这样就下结论可能太早了,不过潜入活动结束的话剧社社办而且连个灯也不开的家伙,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置物柜内摇晃着两股气息,小鸟儿与我的视线连接在一起。现在似乎不是两人一对上眼就放松表情这种条件反射出现的时候。借衣狂人正朝着服装架走去,虽然他几乎就要融入周围的黑暗之中,但还是很清楚他正背对着我们。我与小鸟儿直到方才为止的和乐气氛为之一变,紧张的感觉有如抽搐。
我对小鸟儿轻轻点头。由于置物柜内侧没有把手,于是我们就像是踹门一样冲出柜子。要是艾莉雅丝在场,应该会替我想出什么战略,不过我现在就只有浮现突击对方这个方法。
正从放服装的箱子里面拉出什么东西的借衣狂人,回头看着我们。可是,他回头的方式怪怪的,脸上毫无惊讶的样子,彷佛事前跟我说好我待在扫除用具的柜子里,然后再跑出来一半,态度从容不迫。
「喂,你你,你在做什么?」
尽管我很想在小鸟儿的面前帅气地逮住可疑人物,但声音终究带着些微颤抖。这比拿着晾衣杆去跟地传的存在对抗的时候,还要更无余力。或许是因为相较于变成不可思议存在的地传元凶之物,来历不明的可疑人物更显得恐怖。而且与地传面对面的时候,我的身边还有艾莉雅丝跟鎌子在。
就在教室后方的墙壁那边,借衣狂人从那黑暗中安静得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地走了出来。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看到那第一次受到微光笼罩的身影,我们变得完全动弹。
借衣狂人是名女子。
身高应该将近一百七十公分吧,但没有给高大的印象。就像是经过轻量化再贩兽的最新直立型手机一样,完美得让人屏气凝神的身材。总而言之就是苗条。赘肉一类的话完完全全不合用的紧实身体曲线。脸小小的,轮廓就像介于上弦月与满月之间,带有女人味的圆脸模样让人印象深刻。没有多大的眼睛清澈无比,细小的鼻子,有点薄的嘴唇。年纪看来虽是十七、八岁,不过那张脸上有着已经完满的美丽。微暗的光线照射底下,从脸庞到脖子,从胸口到脚指,洁白的肌肤彷佛散发光芒。如果在明亮的地方,一定可以看见浅浅的血管吧。
我之所以会对眼前这名女子的外表有这么多的想法是有原因,我想,你说不定也察觉到了……
借衣狂人是个顶级美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全裸。
尽管我试图让因为跟小鸟儿紧贴身体而完全无法运作的脑袋再次活动起来,但只得到了激烈的混乱。原因很简单,当然就是眼前有个裸女这回事。
「咦?」
借衣狂人靠近我到了我伸手可及的距离。我无法握紧拳头,也无法后退。因为近距离一看就知道,借衣狂人脸上带着小小的笑。但是,有种像是在确认我的反应的感觉。接着,借衣狂人直直地盯着我的脸,似乎是放松下来,僵硬的表情溶解成了笑容。
我冲出置物柜还不到十秒。
我到底该跟她说话呢,还是逮住她呢?我还在犹豫着怎么办才好而无法行动之时,借衣狂人又更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的脸庞近在我眼前。然后,那维持着一丝不挂的身体,温柔地抱住了我。
我完全无法反应,借衣狂人一脸幸福地抱着我。抢先一步采取行动的是小鸟儿,她慌张地从置物柜冲过来。
「放开春男同学!你不可以抱他!」
仿佛这里是舞台之上,小鸟儿以直达房间角落的宏亮声音说道。我听到她用就像是遭这宏亮声音的余音消除的微弱声音,自言自语般地说「因为,我跟春男同学刚刚好不容易才靠那么近的……」。
由于小鸟儿的出现,借衣狂人放开了我。她轮流看了看我与小鸟儿的脸,方才为止的温柔笑容为之一变,成了眼看就要哭出来一般地寂寞扭曲。随后借衣狂人的行动,十分灵敏。
借衣狂人迅速地将手伸入架子,抓住服装。全裸着往窗边移动。
想起原本的是要抓借衣狂人,我的双脚好不容易终于开始移动。就在飞僩当哨跑想要抢回服装的瞬间,借衣狂人从开着的窗户跳了出去。纯白色的背影,沐浴在夜晚微弱的光亮底下。那真的是短短几次眨眼,接着窗户外面又恢复成一片漆黑。
昔灰狂人不是失足坠落,而是毫无疑问凭着自己的意志跳出去的。
这里是三楼。虽然我立刻从窗户探出身体去确认下方的情况,可是已经到处都不见人彭。借衣狂人没有倒在她跳下去的地方,这一点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借衣狂人把服装折好放回架上,然后又拿走了其他的服装。
服装架上还放了封信。
「和服还给你们,非常感谢。抱歉,我又借走了其他的和服。」
那是封用报纸切割下来的文字拼凑在影印纸上的信,跟今天午休小鸟儿拿给我看的信同样的手法。但是,有个跟中午的不一样,过于单纯的东西在我的脑海中卡住。
「小鸟儿,我问你喔,借衣狂人拿走的服装,是和服吗?」
黑暗的社办中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询问已经确认过架子放着跟衣架挂着的服装的小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