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落到望着远方的艾莉雅丝的脚边。在她那比我的小指第一关节还要小的脚掌底下,我看见「殉情「这么个不宁静的词汇。
「艾莉雅丝,让我看一下好吗?」
「看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拿起艾莉雅丝脚下的纸张,是话剧社下次公演用的剧本「恋哀」的最后一页。最后一幕之前的部分,昨天已经被鎌子给咬碎了。我一抓起剧本,又轻飘飘地掉出了其他的纸张。是留下写有「第一届创作虚构地传」这一部分的愚蠢碎片。只有鎌子咬走的虚构报,只把第一届创作虚构地传得奖作品发表栏位那部份咬碎。我把虚构报丢进垃圾筒。
「什么东西呀?话剧社的剧本,跟刚刚的事情应该无关吧?」
突然,脑海中有个像是云霄飞车一般的「悲哀」故事,奔驰过去。
穿和服的公主,向身边的人们到处打探喜欢的人的事情,从远方遥望着喜欢的人。
是我想太多了吗?假设刚才在窗外的和服女,跟今天早上似乎是在打探我的事情的和服女是同一人,那么她的行动我想应该就符合了话剧社的剧本。而且,上次的顶真地传,也正好是源于话剧社的剧本。这次即使又发生与话剧社剧本密切相关的地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说根据艾莉雅丝监别刚在外面的和服女可能跟地传有关的能力,应该可以判断说这是受到某些地传的影响。
我把这些思考的事情告诉艾莉雅丝。艾莉雅丝开始说起一种可能:
「先假设有一个会照剧本行动的和服女地传,然后春男你被盯上了。意思是说最后——」
艾莉雅丝声音又压低了一些,难过地继续说道:
「她会跟春男一起殉情吗?」
没有传出和服女相关的地传。更重要的是现在没有任何一种地传在传播。我与艾莉雅丝总而言之先暂时放松下来。应该没有最后真的会跟我一起殉情的和服女这种地传,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这么认为。因为这太可笑了呀,连你也这么认为对吧?我先前有如拍得很烂的恐怖电影的主角心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么一来,我在奇怪的事情中察觉到了其他的事。我与艾莉雅丝看到电线杆边的人影,意思就是对方应当也看到了站在窗边的我们了。
「我说,对方会不会看到艾莉雅丝你在动的样子呀?是的话就惨了。」
「你还是老样子欠缺冷静。普通人要是看到了,会认为不是我在动,而是春男在移动我的手脚啦。」
「意思是像是我在弄的吗?咦,什么意思?」
「真拿你没办法,马上练习吧。」
艾莉雅丝不满地说出口的「马上」,在我的脑海中变成了「猛烈」。猛烈练习吧。即使是听错了,但我们的确是开始做某种练习。
「我装成一般的公仔,春男你就装成喜欢玩公仔的普通变态吧。」
「娃娃爱好者要装成普通变态,是要怎样装才对?」
对于以没出息的口吻低声说话的我,艾莉雅丝回以严厉的话语再替我上了一课。我从以前就觉得了,艾莉雅丝毫无疑问一定是个S。当然我不是在说清凉饮料的大小,而是性虐待狂的缩写。
「你说说看『来,艾莉雅丝妹妹今天也好可爱喔,我们来换衣服吧,我要帮你脱衣服了喔』这几句话。当然同时你要让我的身体做出像是活着一样的动作。来,开始吧。」
我完全被艾莉雅丝牵着鼻子走。我不是性被虐狂,如果有人看到我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我希望那个人可以理解这一点。尽管如此,无法违抗的我还是听话照做,开始练习能让人感受到娃娃爱好者深奥感情的说台词技巧,一边笨拙地动着自己的双手。我照本宣科说完「我要帮你脱衣服了喔」这句话之后,艾莉雅丝的脸上浮现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普通公仔会有的丰富表情。喜悦之情彷佛要满溢出来的笑容。
「春男竟然要硬把人家的衣服扯掉……幸好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艾莉雅丝的声音像是在作美梦一般,但我因此而从梦里醒来恢复了冷静。关于装出娃娃爱好者与普通娃娃的举止这方面,我与艾莉雅丝好像都工夫都还不到家。当然,这种工夫我一点都不想要到家。
晚餐后,雨虽然停了,但云朵依然占据夜空。我朝着学校前进。
我跟小鸟儿约好了,要解开是谁拿走话剧社服装的这个谜题。
这是让我展现侦探能力的时候。每星期我都有看名侦探柯南。比起小兰与柯南(新一)的爱情故事,我更注意事件的诡计与犯人的动机。我一定要解开服装失踪之谜。以我爷爷的名誉发誓。啊,这是我喜欢的另一部动画,让人怀念的著名台词。
于是我对艾莉雅丝说拿走话剧社服装家伙的事情,还有接下来我要去学校逮人。「这什么意思!我也好想参加!」她大声嚷嚷。
「艾莉雅丝对不起,这是我难得可以跟小鸟儿在一起的机会。」
「……讨厌,我知道啦。放心吧我不会要你带我去的。而且,我、我还有想看的电视节目,这次就算了。」
听话的艾莉雅丝。明明如果她说会安静待在登山背包里面拜托我带她去,我大概也无法拒绝。一面感谢着艾莉雅丝的逞强,我一面对在桌上彷佛硬是要哼着歌看杂志《TVCUIDE》的节目表的艾莉雅丝点点头。
「谢谢。」
面对着杂志的艾莉雅丝抬起头。奇怪?她鼓着脸颊,双眼瞪着我。
「为什么要跟我道谢啦!?意思是感谢我让你跟小鸟儿两人独处吗?可恶的春男,快给我滚啦!回来之后要跟我报告结果喔。」
就这样,我听着艾莉雅丝从背后传来的怒吼,一边走出了房间。她为什么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