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等我回神过来,肌肉男已经宛如一堵墙伫立在晒衣竿的面前。
“真可惜。那根竿子本大爷要定了。”
将镰子投掷过来的那只手,毫无疑问地捡起竿子,折成两半。而且还轻松地弯曲晒衣竿,一下子就把晒衣竿变成了像是垒球的铝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这段期间我所做的事情,就只有弯曲膝盖,把身体挡在镰子前面企图保护它,视线从未离开过肌肉男。我很清楚即使我这么做也成不了盾牌,伹没了竿子我也无法攻击。
“看招。”
肌肉男把变成铝块的竿子丢向空中,然后以截击踢飞出去。
这么说来,我突然想到草一有说过勒索他的高中生是足球社的,可是我对宛如炮弹飞出去的铝块束手无策,只能任凭它重重击中自己的右肩。真的痛得乱七八糟,连呼吸都很困难。透过全罩式安全帽看出去的世界,变成了昏暗的鼠灰色。肩膀遭到重击,身体转了半圈,趴着倒地,我没有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姿势变成了面向水泥道路。头上传来听起来很开心的声音:
“差不多该真正做个了结了,我玩得很痛快。自从得到这个身体之后,世界上全都是些不中用的肉脚很没意思。不过,晒衣竿男孩你也是,也只是个肉脚而已啦。嘿,让我看看你长啥样子。”
肌肉男那起重机般的手臂抓住安全帽,然后往上举。
全罩式安全帽里面充满剧烈的喘息。我还以为是谁呼吸声这么大,才发现是自己嘴巴冒出来的。如果他能替我拿掉安全帽,我会大为感激的。我好想大口吸气。肌肉男那大如平底锅的手抓住我的安全帽,把我有如晴天娃娃般吊了起来。
忽然我在视野的角落看到了小鸟儿与桑岛。他们怎么没离开?因为被肌肉男吊起来,所以视野高度接近三米,看得非常清楚。小鸟儿好像是脚行动不便,桑岛扶着她正在往前走。他们似乎正在观察这里的情况。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想的居然是我也想扶小鸟儿一起走路,醋劲大发的时机真是不适合。但是,如果他们还在这里,这种情况下安全帽就不能被拿掉。即使小鸟儿的脚扭伤了,但是让别的男生照顾她,我觉得很不是滋味。我涌现出些微的力量。我让身体如弓般后仰,用右脚踢中肌肉男的脸。仿佛光脚踢飞铁桶般硬得要命。肌肉男痛得咕哝一声,压缩着我头部的力量逐渐消失,身体弯了下去。我以为得救了,不一会儿,肌肉男那像是炮弹的拳头就用力捶进我的身体。我对着他脸的那一踢,根本就没有造成伤害。只不过像是有脏东西跑进眼睛,让人一时没力而已。感觉就像是这样。
肌肉男的铁拳直直嵌入我的腹部,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面爆炸一样传来剧痛。我的身体从正中间弯曲成了“<”字形,以像跳高选手般的姿势被打飞出去。只不过,重重飞去的方向是身体后方。
就这样直接猛力撞上了石墙。
“唔!”
伴随着光是呼吸就让人想哭的疼痛。而且,这么闹事下去,很有可能有人会报警。我必须在这里尽快把事情解决,我也不认为自己身体可以承受更严重的伤害。
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才跪着,直起了上半身。
我看到镰子果敢地正与肌肉男对峙。不愧是镰子,不仅是速度,强健体魄也是这个城市最强的。镰子似乎正以它的敏捷完全避开肌肉男的攻击,正在替我争取时间。它好像在对我说,要我趁着这段时间攻击肌肉男露出空档的背后。
我盯着在我脚边,有如口香糖的圆形硬化铝块。镰子对不起,已经完蛋了。我没有武器了。
虽然我在心底祈祷会发生卖竹竿的小货车开过来的奇迹,但是,在过了晚上十点的住宅区,大概不会出现吧。这种时间出现的话,一定会遭人抱怨制造噪音的。即使如此,我还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认真听听看会不会从哪里传来卖竹竿的货车音乐声。就在这时电线杆的角落忽然传出了声音:
“春男,把那个本来是晒衣竿的铝块拿在手上。就算它形状改变了,它还是晒衣竿,你可以把奶奶的力量灌进去里面的。”
是艾莉雅丝。尽管她是我小队中的参谋并非战斗人员,但她充满威严的一句话就解救了战况。即使卖竹竿的没来,情况还是好转了。
“……我……知道了。”
花了多久时间呢。不,我想实际上花不到半分钟吧。虽然缓慢得像是在开玩笑,但我能够站起来了。
我抓住铝块,比平常更用力,把它想成是企图从自己手中逃走的鱼儿之类的。双手接着就像是设成震动的手机颤抖起来。
求求你,接受我的力量。
用力地,紧紧地握住。然后,宛如打躲避球的要领,使尽全力把那个铝球投了出去。使用惯用的右手,运用整个身体投球。不是靠肉体,而是靠精神力投球。
命中把镰子逼到路边的肌肉男背部正中央。
肌肉男跪了下去,投球的我也像是在投手丘上失去平衡的投手一样跪地。他回过头来,知道是我投的,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干得好呀!你真是厉害呀,晒衣竿男孩,你真的很强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我很开心喔,晒衣竿男孩。那么,明天晚上十点,我们在真幌市初中的操场再来比一场吧。记得带竿子来喔。”
明明身体大到让人想用“超巨大”来形容,却像猫咪一般柔软。他从完全跪地的姿势跳起来,无声无息跳过家家户户的屋顶离开了。
皮衣到处都摩擦得破破烂烂。我坐在地上,呈现放松的姿势。镰子走到我身边,艾莉雅丝爬上我的肩膀,在我罩着安全帽的耳边以性感的声音说:“你没事吧?”我露出受够了的苦笑,说:“快死了啦!”这种赌命的玩笑不能干太多次。我发觉艾莉雅丝露出担心的表情。对哦,因为面罩上充满雾气,她看不到我的脸。艾莉雅丝正把脸凑到全罩式安全帽上头,我赶紧以她听得到的音量说道:“总算没事了。”低沉地感觉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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