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认为是什么东西呢?”
没有反应,我硬装出来的兴致勃勃声音碰上房门,泄了气。我从登山背包,拿出这项法子的必要道具。
小鸟儿同学的母亲应该就在隔壁客厅吧,但现在不是尴尬的时候。我,把那个念了出来。也许我没办法投入感情念得很好,但至少像是在国语课朗诵课本的小学一年级学生一样精神奕奕。
“我的人生,虽然有很多伤心的事,可是从今天开始的每一天,应该会充满喜悦吧。为什么呢?因为有你在。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对吧。”
这是话剧社下次公演的剧本。今天我去拜托话剧社的指导老师,要来了一部份的剧本。尽管我觉得这台词太做作,但舞台剧就是这种感觉吧。小鸟儿同学的母亲听到我说这些话大概会吓一跳,但我不在意。因为,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小鸟儿同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应该会思考着再过三天就要进行的话剧社公演。
“我如此希望但难以成真。是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辈子爱你。”
我没有听到房门另一边传来小鸟儿同学饰演的公主台词。我提高声调说出公主的台词,扮演公主。我的独角戏让感人的剧本变成令人发冷的短剧,即使如此,我依然持续认真地投注热情说着台词。照本宣科的生硬演技连自己都快哭了。就这样大约过了十分钟。
“跟我一起动身吧,公主。往那山丘的另一边前进。”
我说完了小鸟儿同学登场场景的最后一句台词。随后公主虽然会继续待在舞台上,但接下来是公主唱歌的桥段。看样子这表演还包含音乐剧的元素。到这里我吃了好几次螺丝,笨拙地念出台词,可是我没办法连歌都唱出来。因为我听都没听过,不知旋律也不知节拍。
“小鸟儿同学,抱歉。这首歌我不会唱……我明天再来。”
我这么说完之后,把茶盘上面的冷茶一饮而尽。连续讲了约二十分钟的话,喉咙好渴。我双脚麻痹想要站起来,但就在此时白色房门传出“咚”的一声。小鸟儿同学就在门的另一边。她什么时候在的呢,该不会一开始就在了吧。这不重要。我说:“请你教我唱歌!”连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说。也许是因为我在紧张,脑袋一片空白的缘故。尽管自己主动说要回去,或许不意识真的不想就这么回去。
透过房门,传来十分微弱的歌声。以电视的音量比喻,差不多只比静音还多一格而已。我把耳朵贴在门上,耳垂觉得凉凉的。
把自己关在房内的话剧社可爱女生,在夕阳时分,透过房门唱歌给我听。
我的心中掠过“这样好吗”的疑问。但是,这样就很好了。
“进来房间吧。”
小鸟儿同学这么说道。
我战战兢兢,打开了房门。虽是理所当然,但我还是用了点力气才打开门。这并不是铜墙铁壁。
房间的窗帘拉开,一片明亮。房内装饰着小东西跟填充玩偶,很有女孩子的味道。我看见小鸟儿同学坐在书桌前椅子上的背影,她没有把脸转向我这边。我对着穿着黄色睡衣,宛如向日葵的背影说话。
“谢谢你让我进来。这首歌真好听。”
“嗯。”
小鸟儿同学的声音混杂着泪水。
“我的脸,变得有点怪怪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下想让别人看见。”
声音充满强烈的悲伤。但是,我有点听不懂这话的意思,脸变得怪怪的?
“让我看看你的脸。”
漫长的沉默之后,小鸟儿同学慢慢地转过身来。有如遭人痛殴的打击袭卷了我。我看着她的脸,身体丝毫动弹不得。好像只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四天不见的小鸟儿同学,脸上没了眼睛。
那双大大的眼睛中应有的瞳孔不见了,只有两颗眼白宛如大溪地产的直径十公厘以上的超大珍珠。
我闭上双眼,四天前看过的小鸟儿同学那让人印象深刻的大眼睛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她那双眼睛明明有一对大大的黑瞳孔,看起来非常好点眼药水。
虽然我心想得说点什么才行,牙齿却兀自抖得喀喀作响,发不出声音。
“我的眼睛不见了。怎么办?”
小鸟儿同学那双纯白的眼睛对着我说话,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足以让放我进来房间的小鸟儿同学关上心扉。
“对不起,你回去吧。”
睡衣的背部映入我的眼帘,她已经不会再面对我了。
“呃,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一定会帮你把眼睛找回来的。”
这个时候,我说什么大话啊!我又不是阴阳师也不是天才眼科医生亦非超能力者,根本不晓得如何让眼睛不见的少女恢复原状。我这句非常不负责任的话在房间之中回荡。
小鸟儿同学背对着我点点头。然后,开始低声啜泣。我这句话并没有解救她。
“抱歉,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小鸟儿同学并未丧失视力,只是没有了瞳孔。
关于这一点到底该如何是好,不管是我还是艾莉雅丝,甚至任何人,应该都没有半点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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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吃着晚餐,一面不停思考。
咖哩饭配上马铃薯色拉,四人座餐桌跟椅子。父亲总是晚归,所以我跟母亲还有妹妹奈奈子一同吃饭。这是一如既往的景象,但是我烦恼着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