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我明明都已经干干净净地画下句点了……」
那是能够读取他人心思的女孩,发自内心、毫无半点虚假的恸哭。
希望愈大,失望所带来的痛楚也愈大。
她已经被伤得太深太深了。双亲、亲戚、朋友,所有她喜欢的人,通通都对她展露出厌恶及畏惧的态度。
她早已绝望,深知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愿意揍纳身怀可憎《力量》的自己。
而我也是对她造成伤害的其中一名罪人,打一开始我便脱口说过——
永远相处在一起会很难受。
那句话如今已化作一根新的木桩,深深刺穿了她的心灵。
「小鸟游先生他确实不肯回头关心『聪里』。可是,他却发现聪里的《力量》具有价值,他认同了这股可憎的《力量》。这里是第一次有人对聪里说可以在此过生活的地方啊!所以、所以……」
「吵死了,我又不是为了妳才挺身而出,我只是想找个可以留宿我家的女管家罢了。我会想尽办法虐待兼叫妳做牛做马,给我做好心理准备啦!」
沙耶姊大哼一声,接着滔滔不绝飘出这段话,嗯,虽然我知道她是因为害羞而故意要狠,但那种借口实在太过勉强。天底下哪有人会为了找个可以留宿家中的女管家,赌上自己未来的所有一切啊?
「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刺耳的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小鸟游由衷戚到开心地放声大笑。
「好吧。高尾小姐,我就答应跟妳一赌。但是,请容我决定这场赌局的对决方式。」、
「你!?想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同意嘛!为何我们要接受那种对你有利的条件啊!:」
「这还用说吗?你们似乎非常想从我手中抢回聪里,但我可不是那种会天真到放过这个弱点的傻瓜喔。」
「啧!」
我不禁咬牙切齿。
这家伙居然趁人之危!
「无妨。」
沙耶姊完全无动于衷地接受了小鸟游的提案。
「啊,喂,沙耶姊!?」
沙耶姊举手制止惊慌失措的我。她的眼神一如往常,充满了确切的自信色彩。仔细想想,犯下在敌人面前自曝弱点的悔恨失误,确实不像沙耶姊的作风。这代表小鸟游的提案,其实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吗?
「那,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决胜负呢?」
面对沙耶姊的询问,小鸟游的双眼瞬间绽放出诡异光芒。
老实说,我心里只充满了不祥预感。
「就用梭哈如何?而您的对手当然就是……坐在这边的聪里。」
梭哈。
在使用扑克牌进行的游戏当中,算是相当主流的一种游戏。就像麻将一样,以五张牌砌出「牌型」,再以牌型的强弱分胜负。
话又说回来,这也不是只要凑出强力牌型便能获胜的单纯游戏。只要觉得没有胜算,亦可中途宣布放弃。反过来说,即便拿到一手烂牌,若是能透过虚张声势逼对手弃赛,那也算是获胜。
总之是一种考验战术应用,心理战色彩极端浓厚的游戏。
「妳真的打算跟聪里对决吗?别说聪里没警告过妳,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聪里隔着桌子,向跟自己对峙的沙耶姊喊话。
两人的身旁各摆有一百枚筹码,能夺走对方所有筹码的人便是赢家。
彼此均以自己为赌注,纵使说这堆筹码是自己的分身也绝不为过。
「妳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玩这类游戏,肯定玩不过聪里才对。」
这句话让我想起首度遇见聪里那一天的事。聪里靠抽鬼牌,从沙耶姊手中夺下了名符其实的压倒性胜利。
「哼,我可不喜欢打败仗。我早就在想总有一天必要报仇雪恨。」
沙耶姊像是终结对谈似地从筹码堆中取出一枚筹码,随手丢至台面上。
「……聪里绝对不会输,因为这里是聪里唯一的栖身之所。」
聪里像是在为自己打气般说完,也拿起一枚筹码摆到台面上。
由于我跟信司曾利用下课时间玩过好几次,因此大致上也知道梭哈的基本规则。这枚筹码
就是所谓的底注。
支付筹码给赛场,便能请赛场发牌给玩家。
「聪里,妳不必担心。我不会要高尾小姐的命,也不会把她当成奴隶一样折磨。我会确实遵守劳基法,也不会提出任何有关性方面的要求。我保证会以人人称羡的条件,雇用她到我的公司上班。因此妳无须挂心,只管全力求胜即可。」
小鸟游坐在沙发椅上,一边轻摇玻璃酒杯,一边嘻嘻笑个不停。他显然是想藉此消除掉聪里心中的迷惘。
小鸟游或许真的打算厚待沙耶姊吧。但沙耶姊是天生的女王陛下,她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屈居于某人的麾下。
她理当立于众人之上——是非得立于众人之上不可的存在。只要看看现今的日本应该就能理解吧?倘若领导者不可靠,就会害许多人陷于不幸。沙耶姊是支持率高达九十八%的学生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