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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咀嚼腿骨,欧芙洛希妮发出冷笑。
左手同时抓住由衣的右手手腕。
「……怎么会。」
「吓了一跳吗?这是新的身体,左手动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就像这样。」
啪!清脆的破裂声响起。
手腕的肉与骨头被狠狠捏碎。
「不要——!」
由衣的喉咙终于发出惨叫。痛苦、恐惧、绝望等情感随着声音和眼泪溢出体外。
真是美好的歌声——欧芙洛希妮如此心想。这个声音就像蜂蜜一样甜美,抚慰了失去艾玛的痛苦心情。
我还要,我还想再多听一些。
「还不够……才不会就这么原谅你!」
伴随近似欢呼的叫喊,欧芙洛希妮用力挥舞抓着由衣左脚的右手。
由衣的头与地面接触,溅起鲜红色的血花;撞上路旁树木的脊椎骨吱吱作响;血液和呕吐物四处飞散。
像是被响亮的笑声带动,由衣的身体抛到空中。
在有如宝石的血滴之中,纤细的肢体飞过天际,最后消失在山崖下。
群生在山上的杉树响起一阵沙沙声,然后是冷硬的撞击声响。
山林就此陷入寂静。
没有鸟鸣也没有风声的静谧中,欧芙洛希妮仰望蓝天,吐出长长一口气:
「我做到了,艾玛。」
然而还没结束,还剩下四个人。
正当欧芙洛希妮转身打算拿回包包,她的脚踏到某样柔软的东西。
黏在脚底的是一团头发,从头盖骨剥离的头皮。
「…………」
下意识回头望去,山崖下方的大型垃圾堆中,可以看见一团红中带黑的人形肉块。
由衣的身体塞在门半开的冰箱里,无神的眼睛望向虚空,半开的口中已有苍蝇出入。
她死了。被杀死了。
自己亲手杀了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孩。
腹中涌起强烈的罪恶感,欧芙洛希妮强迫自己压下这种感觉。
「都是你们不好。」
没错,她是那些杀死艾玛的人类的伙伴,被杀也是理所当然的。
憎恨又一次在心中燃烧。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须藤裕纪能够平安无事返回,对真子和修一郎来说是意料之外的事,然而有人与他同行这件事,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要暂时打扰你们啦。」
「……这个人是笨蛋吗?」
不理会按照规矩打招呼的田代,真子如此询问裕纪。
「我阻止过他了……不过他好像正在被警察追捕,不肯让我到市区。」
「就是这样。不好意思,小姐和那边的小兄弟最好也别乱跑,我不打算伤害你们。过了这一晚我就会离开,你们不必担心。」
「如果我说不要呢?」
「真、真子,不要刺激对方。这种粗暴而且没受过充分教育的人,为了掩饰智能上的自卑感,是会不惜使用暴力的。」
「你说的话更刺激吧?」
然而比起外貌给人的印象,这名巨汉似乎不是凡事诉诸暴力的人。
或许是认为要让跟温室里的豆芽菜没两样的修一郎闭嘴,光靠眼神就已足够,他把说话的对象锁定在妹妹身上。
「很遗憾,你们没有说不的权利。可别让我用上这个东西。」
坐在水蓝色的碳纤维椅子上,田代掀开自己的外套,藏在内袋的手枪枪柄在室内的昏暗光线下发出漆黑的光泽。
靠着窗户的真子微微眯起蓝眼。
「你倒是带着好东西嘛。」
「这东西跟普通人扯不上关系。当然跟小孩也是。」
「是吗?我对这类的东西倒是挺熟的。」
「……看来你不是普通人。」
将宽阔的背部靠在椅背,田代的视线透过墨镜环视四周。
类似教会穹顶的拱形屋顶下方的广大空间,现在仅仅只有四个人。
这里是体育馆。
他们身在观众席上,可以俯瞰上蜡发亮的淡黄色地板。
「你们为什么要躲在这种地方?」
「因为不想被杀。」
「以学生的玩笑来说还挺吓人的。」
「这哪是什么玩笑,你不是也看到尸体了吗?」
撩起T恤,用毛巾擦拭背上汗水的裕纪在一旁插嘴。
来到这里的途中,他们两个看到弃置在步道上的警官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