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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芙洛希妮模仿裕纪的语气笑道,仿佛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误会。
然而那不是误会。
这个年轻人不应该马上杀掉。至少艾玛会这么认为。
人类的鬼主意不能小看,躲起来的小鸟游修一郎很可能正在采取某种卑鄙的手段,自己也必须慎重行事。轻易毁掉可以利用的工具太浪费了,等到工具失效之后再动手也不迟。
「我再问一次,那个大学教授在哪里?」
「他要是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难为情。他不是教授也不是助教,只是个讲师。」
「他在哪里?」
片刻之间,礼拜堂的圆形空间已被雨声支配。
「……那个祭台后面。」
「壁龛?」
高出一阶的圣坛上空无一人,左侧面的圣歌队席位上也没有人影。
空气忽然一震。
裕纪从座位站起来,顺势挥出球棒,但是随即被欧芙洛希妮的右手接住。为了避免钉子刺伤手掌,她只用了三根手指。
「没有人喔?」
欧芙洛希妮头也不回,双眼凝视东侧的身廊深处。
裕纪放松手上力道,把球棒放下。
「祭台后面的墙壁有门,他在门里面。」
「这样啊。那么请开门吧。」
「我没有钥匙。」
看来这个青年待在这里不是为了把风,而是被那个大学教授赶出来的,也难怪他看起来如此消沉。
没有钥匙也没什么。把包包放在圣桌上,欧芙洛希妮拿出剪切钳,扛着它走向壁宠。
「不是用铁链锁的,用那东西也剪不断。」
「我是要这样用。」
欧芙洛希妮的使用方法与那个工具原本的用途可以说是完全无关。
不知为何只有那个部分被罗马式的壁柱夹在中间的圣女赫德嘉雕像,在大型剪切钳的打击之下遭到粉碎。
重复敲打几次之后,十字形的龟裂把门分成四块,沉重的碎块掉到地上。原来是漆上大理石图案的灰泥板。
「请你先进去。」
「你真小心啊。」
「就是为了这个才让你活下来的。请发挥你该有的作用。」
「……真是变了个人啊。」
年轻人发出混杂讽刺与感叹的喃喃自语,欧芙洛希妮装作没听见。
她很清楚自己有哪些部分改变了。
「请快点进去。」
背部被她粗鲁一推,裕纪穿过略成尖形的拱门。
门里是个昏暗的房间,本来应该是当成圣母堂、圣器室,或是祭服室来使用吧,这个空间不算宽敞。
空气的成分很不一样。
湿气很重,外头不断滴落地面的雨声完全传不进来。
空间内原本应有的石头、尘埃与旧布气味完全被铁——鲜血的气味盖过,地上的石砖被
血液浸湿。
「嘿,这样我很困扰,须藤同学。」
「老师。」
「我不记得有说过你可以带她过来这里。」
小鸟游修一郎的修长身影从薄布屏风后方出现。
「你真敢说!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你以为我还能怎么做?」
「如果你能抵抗到被她杀死,至少可以多争取到几分钟时间吧。我很失望喔。」
既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半点疯狂的气息,修一郎的语调与平时毫无分别。他那张看似老好人的脸上露出为难表情,一只手搔着有如夏季杂草的头发,手指沾满鲜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就像刚结束外科手术的医师。
那似乎是他试图抢救妹妹生命的痕迹,但是那样的重伤不是医生以外的人可以应付的。
屏风的另一头听不见心跳和呼吸声。
「老师,你……」
「你们无路可逃了。需要时间祈祷吗?」
欧芙洛希妮接在说不出话来的裕纪之后开口。
青年稍微抬起总是带有困意的脸,望向墙上烛台的灯火:
「很不巧,我不是基督教教徒。」
「那就用婴儿般的惨叫代替告解吧。」
剪切钳缓缓举起,刀刃部分仿佛大型鸟类的强健嘴喙,在灯火照耀下反射红光。
利刃尖端轮流指向两名年轻男子。
「要从哪个开始呢?有人自愿吗?」
「老师……把石头,把偷来的东西还给她吧。」
「还了又能怎么样,须藤同学?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