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双脚的趾头抓住护栏。如今两个人的重量全都靠这十只小小的脚趾支撑。
「你没事吧?请不要这么冲动。」
「…………」
「哟、咻。」
欧芙洛希妮像是在帮助幼儿学习站立,让脸色苍白的裕纪在路上重新站好。然后她双手扠腰,表情严肃地开口:
「我告诉你,不可以这样糟蹋生命喔?」
「……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
难得可以向别人说教,欧芙洛希妮显得非常开心,同时又很难为情地挥动右手。
跳回路面的她有点客气地笑道:
「年轻的时候难免容易自暴自弃,可是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得不到神的赦免,更别说你的父母会有多伤心了。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无论何时都不会太迟。」
「呃……刚才不是自杀未遂,而是个意外。」
「咦?是这样吗?」
欧芙洛希妮惊讶地瞪大眼睛,裕纪直直望着她问道:
「你是那个僵尸女吧?」
「我觉得这个称呼很失礼,不过应该是吧。」
「你的脸……头发的颜色也变了?难道你的伤好了?那么严重的伤?」
「啊,你发现了吗?我换过身体了。」
欧芙洛希妮像是被朋友发现自己换了发型的妙龄少女,脸上露出腼腆的表情,双手抓起裙摆行个贵族的礼。
除了外貌的改变,裕纪似乎还能感受到微妙的变化,那是融合开朗和友善的魅力。
「你是来杀我的吗?」
「啊,虽然难以启齿,不过正是如此。」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
「咦?」
「别管我不就好了?你要是什么都不做,我早就摔下悬崖变成尸体了。」
这么说来的确没错——欧芙洛希妮双手抱胸自言自语。
「嗯……啊,那个嘛,那叫英雄惜英雄,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决战喔。」
欧芙洛希妮的右手消失在腰部后方。
下一个瞬间,一把绑着缎带的斧头出现,仿佛啦啦队的舞棒画出一道银光,刀刃朝着猎物指去。
「我的人生到此为止啊。」
意外的是青年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逃走。被树影染黑的脸上,有的是恐惧与绝望与达观,还有微微的满足感。
看着对方一面后退一面从腰间的包包里拿出细长的圆筒状物品,欧芙洛希妮的身体一阵僵硬。
「可是我被你捉到这件事,就某种意义来说是在计划之内。」
蹲下的裕纪用右手将红色圆筒的前端与柏油路面用力摩擦。
随着白色的闪光,同时冒出充满化学感的粉红色火焰。浓得像水彩一样,颜色看起来好像有毒的烟雾接着喷出。
「炸、炸、炸弹?」
欧芙洛希妮惊讶得舌头都不听使唤。这个人类竟打算和自己同归于尽,自己才刚教导他要珍惜生命的。
「要切、切腹吗?要喊万岁吗?是神风特攻队吗?」
「你是三十年前的美国人观光客吗?」
「我、我出生在德国,我讨厌美国。」
「冷静一点,这个东西不是炸弹。」
「……咦?」
一脸快哭的模样,毫无意义地踏着脚步,眼睛和上半身不停乱动的欧芙洛希妮像个操纵者停下动作的人偶,瞬间停止不动。
这么说来那个圆筒只是不断冒出大量浓烟,完全没有要爆炸的样子。
「这只是个烟雾筒,是信号。」
「信号?」
啊。欧芙洛希妮愣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是为了寻求警察的帮助才下山。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局,如果能平安到达民家就算获胜,一旦被追上就输了。虽然拥有三十分钟的领先优势,但是他一定没想到和自己赛跑的对手有着超乎常人的脚力。
虽然是个危险的任务,但是他也可以得到相应的代价,那就是能够第一个脱逃。
无论如何,只要能比追兵早一步逃进闹区并且寻求警察的保护,安全就能得到保障。之后在警察到达大学之前,其他同伴仍然必须忍受恐惧和危险,只有他可以在别的地方让疲惫的身体好好休息。
结果是他赌输了,不过这不代表人类这一方已经落败。
「那是狼烟。」
「没错。我也没必要非得活着跑到警察局不可。」
「……天色还很暗,而且这里有树木挡着,烟没办法升得太高,还有山下城市里的人们这个时间应该都还在休息吧。」
「看来你误会了,这可不是联络外界的信号。该看的人自然会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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