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喔——好厉害——得赶快准备灭火器才行。」
「先等那两个家伙烧死或窒息而死吧。没错,只要等个十分钟再启动洒水器,损害就可以限制在这个讲堂内部。就算延烧到其他地方,只要能杀掉那些家伙,这种建筑物也不算什么。」
「可是这栋旧馆建筑于大正时代,已经被县政府定为文化财罗——」
倒进灯油并且点火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她们。不用说,两侧的小门外面一定也有其他人类。
但是直到前一刻为止,走廊还是空无一人,看来他们多半是躲在二楼或地下室,等待进入讲堂的欧芙洛希妮被淋上灯油,才各自移动到事先分配的位置放火。之所以特地安排脸盆落下的机关,也是为了利用那个声音作为信号吧。
「真子,墙壁好像变热了。」
「温度透过混凝土传过来了。虽然应该不至于热到熔解的地步,不过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是啊,而且开着窗户烟好多。」
墙壁另一侧的室内则不只是烟多不多的问题,虽说可燃物只有桌子和椅子和黑板是不幸中的大幸,然而灯油的易燃性却抵销了这一点。
短短数十秒,火焰已沿着讲堂中央和两端的通道逼近到讲台附近,室内有一半以上的面积被橘红色的地毯覆盖。
被火舌不断吞噬的木材逐渐炭化,被热气流带起的灰色浓烟,在天花板附近凝聚在一起。
「糟了,这下子该怎么办?」
欧芙洛希妮挥手拨开仿佛喜欢恶作剧的妖精般乱舞的火星。
「请不要随便用沾满灯油的身体碰火星,很危险。」
如此劝诫的同时,艾玛露出讶异的表情:
「大小姐,您的手怎么了?您的右手应该已经骨折了。」
「啊,那个呀……疯狂瞬间胶!!」
高举的手上捏着一个无名指大小的黄色塑胶筒。
原来欧芙洛希妮使用以针筒注射药剂的方法,把瞬间胶直接注入到骨头的断面,把骨头黏接起来。对于受到痛觉束缚的常人来说,这是绝对办不到的事。
「还真是相当大胆的修理方法。倒是您刚刚的说法是在模仿什么?」
「当然是哆啦A……」
「够了,比起那个,您的双手都能用,对我们来说是个侥幸。」
艾玛用她独特的机械性脚步移动到讲台另一端。
「赶快过来这里,动作太慢真的会被火葬。」
「嗯,是啊。」
「……为什么笑得这么恶心?」,
「我在想你还是平常的你。」
「那还用说。」
艾玛无法理解地皱起眉头,欧芙洛希妮嫣然一笑,把艾玛爱用的肩包交给她。
「来。有点脏就是了。」
「不是有点,这个包包被斗牛犬咬到了吗?要去除灯油的味道也很麻烦,还有这个脚印……」
「发、发生了很多事。」
「看来确实是如此。总之我必须谢谢您。」
「不不不,别客气。」
面对欧芙洛希妮像是与家人说话的语气和亲切的笑容,艾玛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地移开视线。
重新面向黑板的艾玛开始敲打黑板表面的各个地方。
「大小姐,请在这附近开个洞。」
「不要这样强人所难。就算我再有力气,也没办法打破水泥墙。」
货「如果是这里就没问题,只要用那里的斧头一定可以轻易打破。」
「是吗?」
已没有时间多加考虑,欧芙洛希妮打开设置在讲台旁边墙上,防灾用具箱的红色盖子,拿出其中的斧头。那是一把从把手到刀刃都由金属制成的钝器,为了表示它是用以应付紧急状况的工具,上头涂着红色的油漆。
箱子里还有灭火器,艾玛把它拿起来,将喷口对准从背后进逼的火焰舞者。
然而按压把手,最重要的灭火剂却没有出来。
「故障了?」
并非如此。灭火器的使用说明贴纸上另外用透明胶带贴了一张纸,上头用秀丽的行书写着「很遗憾」几个字。
「是那个女生啊……」
会拐弯抹角动这种手脚的人,在那群人类里头,就只有真子一个。
「大小姐,已经没有争取时间的手段了。请加快动作。」
「知道了。嘿——喝!」
身体一个回转,用双手握住的斧头袭向黑板。
长年君临这座学舍的深绿色木板,首次面对粉笔与板擦以外的东西,不同层次的破坏力使它发出哀号。粉碎的板子散落四周,成为火焰的饵食。
一击就让斧头嵌进黑板后方的墙壁里,令墙壁出现裂痕。原来这面墙并非纯粹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只是在合板与灰泥的混合建材上,涂上一层薄薄的混凝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