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手后方的艾玛没有继续追究。
「那么待会儿见了——」
欧芙洛希妮轻轻挥手走在最后,亲切的笑容随着走下楼梯的步伐沉入地下。
只有由衣一个人轻轻张合右手手指回应她的招呼,其他三人一动也不动。
人类似乎终于注意到下雨一般的声音降临在烟雾缭绕的阴暗走廊。在洒水器的努力之下,这场人为的火灾总算平息。
地下的空气像只冰冷干燥的手,抚摸脖子和手背。
那是个与地上季节隔绝的世界,如同水底的寂静从四面涌来,空间充满静谧。
「我回来了。」
一个鞠躬之后,欧芙洛希妮跨进门内,修长的俘虏疑惑地看着她:
「还真像日本人啊。」
「嘿嘿……我努力学了很多词句与习惯。」
「学的人是我,大小姐只是堵住我的嘴唇,用舌头缠绕我的舌头,不是透过语言而是透过身体把我身上重要的资讯夺走。」
「不、不要用那种让人误解的说法好不好!」
「非常抱歉,都是因为大小姐鼻子下面伸长了的缘故。」
「鼻子下面?」
欧芙洛忍不住斗鸡眼,用手在直挺的鼻梁与嘴唇之间比划:
「一点也没有伸长啊。」
「看来您对日文的学习还不充分。」
「呃……什么意思啊?」
接收到求助的视线,青年端正的五官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是挖苦因为和异性接触而感到高兴之人的俗话。」
「原来是这样。啊,艾玛·V!」
就在欧芙洛希妮的侧脸变得像煮章鱼一样红时,昌弘的脸靠了过来。
没有西方男性那种野性,而是兼具女性纤细的俊美容貌。
「那、那个。」
「和我接触让你觉得高兴吗?其实我比你更高兴。」
「呃……那个……我很困扰。」
「为什么困扰?」
「因为、我、那个、我的身体是这样……而且年纪也已经是老太婆了。」
「一点也不像老太婆啊,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身上的疤痕也没什么好在意的种木乃伊……不,是熏肉那样的味道,不过我最喜欢牛肉干了。」
「真、真的吗?」
「当然。不要那么紧张,西方文化很重视身体接触吧。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么没什么好客气的吧?」
「朋友……吗?」
对一个被欺负整整三百年的封闭少女来说,那雨个字简直像是梦境。
「嗯,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可以吗?」
「啊,是,当然可以。」
「那就以朋友身分打个招呼。」
青年垂下睫毛,脸靠得越来越近。
欧芙洛希妮也连忙闭上眼睛。虽然紧张得全身僵硬,仍然踮起脚跟,抬起下巴迎向对手。
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与如此英俊的男士做这种事的一天。
原以为自己到死都没有这种机会(虽然已经死了)。
父亲大人,欧芙洛希妮好幸福。
「嗯……」
「呜咯!」
接下来不是带有蔷薇香气的接吻,而是如同鸡被勒紧脖子般的惨叫,把欧芙洛希妮从梦境中拉回来。
「看来你还没认清自己的俘虏身分。」
由纸箱和旧杂志等材料堆积而成的小山另一头,艾玛用力拉动绳子,把绳子绑在巨大书架上。绳子另一头先在昌弘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再把两只手绑在身后。
「好痛,拜托你动作轻一点。俘虏的人权可是受日内瓦公约保护。」
「我们没有批准,所以那个公约无效。没想到你竟然试图搭讪一个脑袋少了一半,还被烤到接近三分熟的尸体,看来你是个来者不拒的色魔。」
「那种说法对你的主人更失礼吧。」
「啊,我习惯了。」
欧芙洛希妮虚弱地发笑,像是在说不必搛心。
艾玛冰冷的金眼注视被绳子紧紧绑住,坐在纸箱上的昌弘。
不能对这个年轻人掉以轻心。
他刚刚试图拉拢欧芙洛希妮,而那正是几个小时前同样被俘虏的艾玛,对须藤裕纪做过的事。他那双带有恶作剧气息的眼睛诉说他刚刚是故意那么做。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建议你最好老实回答。」
「我知道,就是东从那个女孩体内偷走的东西吧?」
「你果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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