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傲地说:
“是啊,母亲本来就是个顽强又本事高强的人……身为一个神遗使,她的实力非常坚强,光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把恐怖组织逼到几近灭亡的局面。”
开朗、刚强又实力过人的母亲。意外的是,雷斯并不觉得母亲恐怖。在他心中,她是个温柔又漂亮的母亲,而继承了母亲所有要素的则是姊姊。
“我还有姊姊都……我们都很喜欢个性爽朗的母亲。”
母亲拿出尘封的神遗物,力战恐怖份子。
即使面临几近绝望的逆境,她也绝不退缩。
然而,母亲最后仍是惨遭杀害。
“……为什么?……你妈妈……她不是很强吗?她不是你的憧憬吗?”
“是啊,母亲确实很强。”
为了让记忆能如实传达,雷斯娓娓道来,就怕话里一旦夹杂了情感,自己会没有自信还能继续讲下去。
“那为什么——”
“她自己抛下了神遗物——因为儿子被掳为人质。”
“咦。”
慢了一拍后,凯娜才理解这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雷斯。”
“我喜欢母亲,我以她的坚强实力为傲。那个时候我并不想成为她的绊脚石,不希望她放弃奋战……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雷斯忏悔似地说。凯娜双掌相交紧握,仿佛正强逼着自己忍耐。
“可是我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在母亲放开神遗物时,我确实……松了口气。”
那时,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子放下,他确实感觉到喜悦,而他不可能不知道等待母亲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没事了。’母亲笑着安慰我说,而我居然……!”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像是难忍雷斯自嘲的语气,凯娜用力摇头,高声反骏。
“……你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啊,这不能怪你!”
少女为雷斯辩解——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也许不是罪。
也许只是个只要请求,就能得到原谅的小错误罢了。
“这么说也是。”
雷斯听进了凯娜的极力劝告。
“……没有人责怪年幼的我,就连姊姊也没把错怪到我头上。每个人对待年幼丧母的我都很温柔,我也想相信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没人能阻止这种事情发生——这不能怪我。”
说着,雷斯不知不觉使力握紧了拳头。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内疚,觉得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弱小,要是我能更强,事情也许……”
他否定所有温柔的安慰,全盘肯定自身的罪恶感,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认为那是自己无力导致的结果。
“不……不是这样的。”
凯娜哭丧着脸,凝视着他。
“就是这样没错。到了最后,也是靠力量才解决了这件事。”
后来,反恐部队的神遗使赶到,歼灭了杀害母亲的恐怖组织。
众人束手无策的危机被轻松解决,力量践踏这块土地,又拯救了这块土地。
恢复自由的镇上正欢欣鼓舞时,雷斯茫然心想——要是我有这份力量,这种小事没两下就能解决。
镇里不会遭到蹂躏,母亲不会死,姊姊也用不着哭泣……这些事情全都不会发生。
“我什么也做不到,这都得怪我太弱。要是我能强得扭转局面,就能阻止惨剧发生。”
无意义的妄想——因为无力,所以没有意义。
“我就是无法原谅自己当时的无力,才会来到这个地方。”
这想法无法归纳为情感,俨然已成为内心的一部分。
“所以,如果能回到当时……我也不是没这样想过。”
“……雷斯.,那就是你的心愿吧。你想为妈妈——”
“——不对,不是那样的……我不是说过吗?我没有愿望。”
听完这番告白,凯娜老实说出心中感想,却遭雷斯无情打断。
“就算世界树的谣言属实,我也不会向世界树许下这样的愿望。”
“……咦?”
希望错误能有挽回的机会,希望救回失去的人,会有这样的愿望也是理所当然,但雷斯矢口否认这在某种层面上无从否定的正确观念。
“那不是该有的心愿。”
因为这么做等于推翻过去的一切。
过去即使带给自己的尽是痛苦与悔恨,他也无意否定。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脆弱,玷污母亲为自己舍命的决心。
“我不是为了挽救或是消灭过去而战——我没有愿望。”
“那么……!你为什么参加‘神话再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地位和名誉战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