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发出窃笑声。那种口吻与其说是在担心裘克洛的安危,倒不如说是在期待裘克洛跟狱卒起争论。
虽然一点也不打算响应对方的期待,但只要裘克洛不肯放弃逃狱念头,跟狱卒的攻防战今后大概还是会持续上演吧。
裘克洛不搭理男子,径自继续进行作业。
「就跟你说别闹了。这层监狱位于地下,不管你往哪挖,都无法通到地面上啦。」
这种事用不着他说也知道,裘克洛却还是毫不在意地继续展开调查。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或许还能放弃逃狱的念头,然而夏露露如今应该还在等着裘克洛回去才对。说什么都非得在她决定采取大胆行动之前赶紧逃离监狱不可。
「你叫什么名字?瞧你一副年纪轻轻的模样,你干了什么坏事啊?偷窃?杀人?还是企图推翻国家政府吗?」
男子以连珠炮般的速度单方面地说个不停。
「你的右眼该不会就是所谓的英勇勋章吧?」
大概是从嘴巴出生的吧,男子叽叽喳喳地很爱讲话。
「拟定什么逃狱计划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只会换来皮肉之痛而已,所以真的别傻了啦。」
自从被打入单人牢房之后,裘克洛确实已经吃了好几顿苦头。由于他一心只想逃狱,因此会被狱卒盯上也是很理所当然的结果。
「说什么都要动手的话,就应该采取更聪明一点的作法才对嘛。狱卒巡逻的时间也都很固定啊。」
(这家伙到底是怎样啊……)
尽管裘克洛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不悦神色,却还是决定不反驳也不理他。
裘克洛会感到火大,固然是由于话中有些可以理解的地方,但既然被铁栅门隔开,那么想要让对方闭嘴自是难上加难。因此也只能采用将男子的存在从脑海中抹除掉,并对其发言充耳不闻的手段来对付了吧。
「其实就算不用做那种事,也能轻轻松松离开监狱的说。」
「真的吗?」
裘克洛因太过诧异而惊呼一声,同时转脸望向男子。
「搞什么鬼,原来你听得一清二楚嘛。」
看样子似乎是上当了,只闻男子以轻佻语调发出窃笑声。
「你竟敢骗我……」
「我哪敢。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做出那么缺德的事情嘛。」
「那你为什么被关在单人牢房?」
「监狱里头的人并不一定全都是罪犯啊。」
「你想说你并不是罪犯吗?」
男子以笑容回应裘克洛的疑问。
「真的有办法离开监狱?」
「当然。」
(……他在骗我。)
人还在单人牢房就是他说谎的铁证。要是轻轻松松就能逃狱的话,如今他应该早已在高声赞颂自由才对。
「瞧你好像很怀疑的样子,但我句句属实唷。」
「方法是?」
「边睡边等就行。」
「去你的!」
裘克洛忍不住破口大骂。要是没有铁栅门拦阻的话,他大概早已抡拳痛扁男子,顿了吧。
「这是宛如谎言的事实呢。」
男子语调轻佻地接着说道:
「我们将在半个月后,手牵手一起被驱逐出境啦。而且是经由希干希纳区的正门喔。」
「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代表那就是我们被判处的刑罚啊。被关进地牢的安排,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啰。」
或许是并不晓得驱逐出境所代表的含义吧,男子语调轻松地开起玩笑。
他说得确实没错,只要等待就能重获自由,但驱逐出境却是意味着被赶出墙外。
换句话说,就是死刑——
不对,是一种比死刑更加恶质的刑罚。
墙外必有饿坏肚子的刽子手,磨拳擦掌地等待着犯人们的到来。
例如发生意外或罹患疾病等,人类的死法可说是五花八门,而死刑也只不过是其中一种方式罢了,但遭到巨人吞吃,伴随着绝望为人生划下句点,是人类所能想象到的最糟死法。明白巨人有多不讲理的裘克洛,极其深刻地体认到驱逐出境是多么残酷的一种手段。
(但却能重获自由……)
他觉得那是能够打破如今这个困境的唯一方法。至少比起在监狱内研究逃狱方案,应该更能拟定出一个来得更具建设性的计划才对。
「我还没自我介绍对吧。我叫卡迪那·鲍麦士达。你咧?」
「……裘克洛。」
「我好像曾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耶?」
卡迪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裘克洛。
「因为这是个司空见惯的名字罢了。」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