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置》有何机关的赫尔费而言,理应想像不到《装置》能实现纵轴移动才对。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他,应该也会多少露出破绽吧。
(结果还是只能靠奇袭取胜吗?)
转眼环视周遭一圈,找到了兵舍及树木等好几个可以用来发射钩锚的目标物。
(问题在于有没有办法射中。)
虽进行过数次试射,但想精准地将钩锚射向所瞄准的位置,不可或缺的必备条件就是累积充分训练。像城墙那种巨大目标就算闭着眼睛也射得中,不过若想射中像树干一样的小小目标,则须身怀技术方能办到;在战斗中就更不用说了。
以狙击般的慎重态度举起操作装置,瞄准目标扳动拉柄——
这是为求精准的必要作业,却会在敌人面前展露出毫无防备的姿态。若是巨人的话,八成连理都懒得理,然而赫尔费绝不可能视若无睹。
「你若不进攻的话,那我就要主动出击啰?」
赫尔费这番发言,使得安海尔的思考瞬间宣告中断。
猛一回神,赫尔费已经来到安海尔面前。尽管在拟定奇袭作战的期间反遭突袭,可说是蠢到无以复加的境界,然而安海尔还有办法及时举起手护住脸部,对外行人而言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表现了吧。
「你只顾防守上面的话,下方就等于门户大开喔?」
赫尔费的拳头,重重轰向安海尔毫无防备的心窝部位。
「唔……」
身体猛烈弯曲,呼吸瞬间暂停,紧接着又是一股差点使他丧失意识的剧烈痛楚直扑而来。安海尔根本连站也站不住,捂着腹部跪倒在地,眼泪夺框而出,张口狂吐自胃部猛然涌上喉头的内容物。安海尔宛如小婴孩似地蜷缩身子,颓然倒卧在呕吐物上面。或许是由于意识模糊不清的缘故吧,只觉腹部的痛楚实在难以忍受,若能直接昏倒肯定好受许多。恐怕赫尔费是用了连这种感觉都有办法调整似的绝妙力道祭出这一拳吧。
(我原本就不擅长打斗啊……)
安海尔虽在心里咒骂,却没有转换成话语脱口而出。
「你的觉悟就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吗?」
头上传来赫尔费的失望声嗓。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吗?」
可能是打算趁胜追击吧,只见赫尔费的手臂缓缓伸向安海尔。
(可恶……我岂能栽在这个地方!)
维持着蜷缩姿势的安海尔伸手探入枪套,接着扳动操作装置的拉柄。《装置》顿时嗡嗡作响,喷嘴跟着猛然吐出压缩瓦斯。
「呜喔!?」
赫尔费发出惊讶叫声,纵身往后飞跳,拉开与安海尔之间的距离。虽然只是排放出不足以发射钩锚的少量瓦斯,但似乎有发挥出令赫尔费心生警戒的效果。尽管有点像黔驴之技一样难看,然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必须赶紧重整态势才行。
不过这股剧痛没那么轻易就消退,赫尔费大概也不是那种肯等他恢复体力的善心人士吧。这是实战。起码赫尔费必是抱持着那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一战,如今再也无暇为了策动奇袭而隐藏《装置》性能。
安海尔将操作装置的发射口,指向较好瞄准的兵舍二楼,再射出钩锚并一鼓作气把身体拉向半空中。即便是赫尔费也无法腾空飞起,因此他打算趁这段时间去除掉身体所受的伤害。或许是很卑鄙的战法,但《装置》是安海尔拥有的唯一优势,当然非用不可。
「原来如此,真是一台有趣的机械。」
赫尔费率直地感到佩服,在场观战的士兵们也一样。尽管还不到能够凌空飞翔的境界,但因为已经实现无视重力的反常动作给他们看,所以当然会受到钦佩。另外他们应该也已察觉到《装置》所具有的可能性。相信换作是他们的话,必能建构出安海尔完全想像不到的战术,并在实战中善加活用才对。对安海尔而言,这诚然是一场最棒的公开发表会,尽管内心充满期待,可是若不能用来对付巨人,那就毫无意义可言。
安海尔以手掌轻抚疼痛的腹部,缓缓调整紊乱的呼吸节奏。
(要是先前有找索鲁姆指导我锻练身体就好了……)
在面露苦笑的期间,腹痛也已经缓和许多。安海尔伸长铁丝回到地面上,随即拉出刺入墙壁的钩锚收回发射口。
「只要有《装置》,就能锁定巨人的要害。」
「不过,那玩意儿对我有效吗?」
赫尔费摆动手掌加以挑衅,但方才那一击已使安海尔的膝盖颤抖不止,陷入无法随意行动的状态。
(不过移动方法就在我手中。)
安海尔横举操作装置,发射口指向赫尔费。
安海尔与赫尔费之间的距离约有五公尺远,不过安海尔的目标是位在赫尔费背后的树干。
(差不多七、八公尺吧,麻烦一定得射中啊。)
安海尔边祈祷边稍微瞄准目标,接着扳动操作装置的拉柄射出钩锚。
赫尔费大概误以为钩锚是冲着自己而来。只见他反手抽出短刀,以刀柄弹开钩锚。钩锚的射击轨道产生变化,大大地偏离了原先目标。
「不愧是调查军团的队长,好惊人的动态视力及反射神经啊!」
塞诺冯鼓掌感到佩服不已,安海尔却没那种闲情逸致。
他没空回收钩锚再重新瞄准。安海尔丟下操作装置,顺手抽出另一支操作装置并扳动拉柄。钩锚穿越赫尔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