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是传授自己空战的恩师。他曾经一直注视着那背影——憧憬着那背影。
但是,提到那场战斗和它的结局,他并不后悔。
他在那场战斗中赢得的东西,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可言。
剑菱耸耸肩笑了。那笑容仿佛是在说“真没办法”一样。他既没有问责九曜,也没有悲伤,就像是在接受理所当然的命运一般地,肯定了龙胆的死。
“……可是……巴会不会伤心呢?”
“那肯定会了。那家伙毕竟也挺中意龙胆的。”
剑菱不假思索地答道。九曜“唔”地一下沉下了脸,但是剑菱却不怎么严肃地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她不会记仇啦。调整龙胆的就是她本人,她也很清楚那块石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我们也知道,别的家伙们都已经死掉了。井筒和万字都已经死了,庵和枫和柊也都一样。”
这并非是无情,是事实如此。尽管他们是老相识了,但是只要考虑到自己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就能理解到死亡才是他最终的归宿。九曜如此解释道。
而这么想的应该也并非仅仅是最初的三人,其他的鬼虫也都一样才对。
剑菱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了昏暗的天花板,然后“呼”地吐出了一口凝重的气息。
“……本来,我还打算哪天自己把龙胆砍了呢。”
然后突然就开起了这种吓人的玩笑。
九曜从这迥然一变的轻松语气中,感受到了某种怀念。这个男人没有改变过。他就像是从二十年前直接穿越了过来一样,这甚至让九曜同时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舒适。
剑菱看着九曜,然后“喔?”地一下睁圆了眼睛。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唔,——不,这是”
“嚯——。还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你那副万年铁面皮也会这样啊。是因为那个小姑娘的影响还是怎么?”
——唔?
“啊。”
九曜听到了不能放过的台词,皱起了眉头,剑菱则是像是说着“哎呦糟了”一样地挠起了头发。“那个小姑娘”。九曜不可能注意不到那指的是谁。
“啊——……啊——啊。哈啊。嗯,算了。哎呀,巴那家伙是不让我说出口来,不过你也知道嘛,那家伙是特别喜欢装模作样对吧?喜欢搞什么戏剧效果之类的特别麻烦人……”
的确,巴是有那种癖好。不知是该说她莫名地重视这种步骤,还是该说她会在脑子里描绘出自己理想的梗概,总之她就是那种剧场型的人。如果事情没跟这剧本一样的话她就会闹别扭。闹非常大的别扭。一个老大不小的人,连整天不跟人说话的事也有。
不管怎么样。
“因为那家伙说不管怎么着都想见见,所以就先跟你的伙伴碰了一面。为了这个她还细心地准备好了恰当的身份,把自己的真面目也给隐藏起来了。”
“……你们早就知道了?”
“我们在下街瞟了几眼然后就发现你在那了。哎呀说实话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失去联络了的你出现了不说,还带着那种简直是画里出来的淳朴姑娘。”
剑菱拉起了嘴角,他的眼中有着明显的作乐气息。九曜闷闷不乐地转向了一旁。被捉弄一点都不好玩。或者说,他听到二十年前的相识提及她,总有种不可思议的瘙痒感。剑菱嬉皮笑脸地看着九曜,过了好一会才清了清嗓子。
然后说道:
“——所以说,说实话,我大概是知道你到这来的理由的。”
“……你说什么?”
“是有关皇帝的血统的问题吧?”
没错。
九曜是为了调查八洲的中枢在战争末期,对皇族施以了怎样的措施而来到这里的。九曜睁大眼睛,仿佛在问“你怎么会知道”,剑菱则是开口说道:“很简单,”
“除了你的伙伴,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在。她是一直遮着脸看不清楚,但是边上那个大块头太可疑了。我可真是吓了一大跳啊,装着出力高得可以的驱动装置不说,护额上还刻着菊形的御纹※,带着这种大东西走来走去的总不可能是那个绑着辫子的孩子,这么一来就只可能是另一个人了吧。——而且据说,皇帝有三个皇女嘛。”
(※乱华注:很明显地,八洲的原型就是日本,而日本天皇家的家徽正是菊花形的纹样……嗯,大家应该也了解过一些)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皇族在呢——剑菱应该也这么想过吧。
在此之上,他应该更为有菊丸这个证据在而费解过才对。
九曜不由得探出了身子。这么一来,莫非剑菱也是为了调查同一件事情而来的吗。
“难道说,你知道什么吗?”
九曜期待着他手里握有什么线索,但是剑菱却摇了摇头。
“有关那个地方的事,我和巴也不知道。……因为跟皇帝有关的事项全都是都是绝密事项啊。我也没法相信皇女人会在那种地方,但是不管想调查什么,决定性的情报都怎么也找不到。……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扯上这事?”
听到这问题,九曜一瞬间没能答出来。
说实话,这很难说明。因为九曜只能说事情是顺水推舟地变成这幅样子的。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