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陆 灼热

 ——甲种指令。绝对要回来。

  那时她这么说过。对已经取回了自主决策能力的九曜来说,她身上暂定司令官的职务已经结束了。所以那仅仅是没有一点强制力的,连命令也不算的,普通的话语而已。

  但是话语就足够了。因为那已经可以成为理由。

  迸发着自己全部的灵魂,少年,嘶吼道:

  “拟似神经加速(Tachyon·Emulate)——!!”

  主观时间被拉到了仿佛无限长的地步。一秒的长度仿佛变成了永远。

  时间散发出灼热。

  蜻蜓在几乎为零的时间差中所放出的三百二十七闪的斩击中有一百五十五闪是牵制九十三闪是陷阱而余下所有都是必杀的直接攻击穿过了其中七十五闪和七十六闪的缝隙【驱动效率上升】后又间不容发地闪过迎面而来的又一闪斩击继续贴近距离【上升】运算装置喷出火焰也无暇理会【超过预定极限】以奇妙地缓慢了起来的知觉看穿利刃风暴中的安全道路【装甲损坏超过六成】被过度使用了的复眼崩碎化作了赤红的尘埃飘舞而起【副脑二号损坏】全身的所有细胞都传来了燃烧殆尽的感觉【三号损坏】那也无妨【装甲损坏超过八成】给我追上【四号损坏】追上追上追上【超过九成】还没完【超过九成二分】一击也好【无法抑制爆压】黑烟拖出利刃一般的轨迹【九成五分】全身已经遍体鳞伤但仍不准许自身停止【无法耐久】天空与海洋掉转了过来【再次瞄准】彷如雷光一般飞翔着【警告】厚厚地涂上了无数层黑暗的颜色【光学神经无法控制】飞行在眼前的漆黑之虫【驱动效率及装甲损坏率超过十成】看到了【危险领域】利刃与利刃的狭缝之间【危险】在被镌刻下来的时间与时间之间【危险】蜻蜓的身影【危险】击【危险】“呜唔唔唔唔噢噢哦哦噢噢噢噢噢【危险】哦噢噢噢噢哦哦哦噢哦噢【危险】噢哦哦噢噢哦哦啊啊啊嗄啊啊啊【危险危险危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瞄准。

  导体制成的轨道开始变形。它从根部到尖端,都缠上了过大的电流。突破了蜻蜓的必杀结界的蜂把自己所有的推力都集中到机体背部,把驱动肢仿佛一杆长枪般突刺而出。

  金翅之九曜,特攻形态。正可谓蜂之一刺,它把锐利的磁轨尖端当做剑刃,向着蜻蜓的胴体直贯而出——

  但是龙胆,连这一手都有对策。

  蜻蜓把落了空的三百二十七闪的水铁从自己的身上切离开来,翻动起身体。

  漆黑的机体,在一刹那间把自己的全身都裹上了一层白银。

  把剩下的水铁超高密度地凝在自己身上的蜻蜓,正可谓一柄利刃。那把自己如同龙一般的躯体当做刀柄般挥动的姿态,就好像把自己本身当做了一柄巨大的剑一般。

  「神风」

  那是最后的防御手段,也是最强的攻击手段。

  第壹式『蜻蜓』的,杀手锏,正是这个。

  蜻蜓从上段发出所的一闪,如今正以远超蜂的突击的速度挥下。那正是把自身化作一柄利刃,达到了云耀之剑速的斩击。无法躲开,也无法承受。在这既是必杀也是铁壁的铁块面前,除了被一刀两断之外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是,这就好了。九曜正是在等着这一刻。

  龙胆的剑滑上蜂的身躯的瞬间,九曜掷出了最后的指令。

  电磁制御(Elekiter),放出了超越极限的极大出力的电流。

  震耳欲聋的轰音激荡着空气,直灼眼底的强烈闪光把傍晚照得有如白昼。

  最后的,秘策。

  光芒收敛起来。包裹着龙胆的水铁之刃,化作了飞沫散失无踪。

  构成了水铁的,是被特定的波长所凝固起来的数以兆计的纳米机械群。九曜的电磁制御(Elekiter)——那是,唯一能够对形成了水铁的纳米机械进行干涉的能力。那些水滴告诉了他。告诉了他只要流过特定波长的电流,就可以对纳米机械进行干涉。

  而现在,龙胆的水铁中混杂着无数其所防御住的针弹和炮弹。那些留在其中的数目众多的钢铁全部都是媒介。九曜拼尽全力的巨大电流,把龙胆以水铁而成的纳米机械结界彻底粉碎了。

  那是如果不突破那仿佛永远一般遥远的二百五十米的半径,如果不突破那决死圈,如果无法用蜂的本体去接触蜻蜓的话,就永远无法实现的计策。

  ——一击就好。

  穿破了所有结界,分解了最后的利刃,漆黑的蜻蜓在眼前飞舞。只要一击,只要击出一击,就能穿透他的装甲——

  但是,蜂已经不可能再撑下去了。

  直到刚才为止一直过度驱使着副脑和所有神经,已经让所有内部机构都烧毁殆尽,在最后的最后所放出的巨大电流让最后的一号副脑也彻底死亡了。

  放出了能够放出的所有电流之后,蜂的机体,被彻底地一刀两断。

  被致命性的一击直接击中,鬼虫的蜂完全地“死亡了”。拖着火焰与浓烟,被凄惨地斩断了的蜂的机体落向了大海。它的复眼已经失去了光芒,闪耀着金光的翅膀也已经消失,化作了不能言语的铁块坠落而下。

  知觉发生了错误而毁灭了。无法战斗。眼前一面昏黑,所有力量都随着最后的一击消散。“死亡”缠绕上全身,

  即使如此,也不止步。

  这并非是为了求死的战斗。

  并非因为使命,并非因为憎恶。

  仅仅,是想赢。这个念头成为了一切,意志激发出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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