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会怎样呢。只能把一切都交给老天了吗。”
接下来,剩下的只有等待,
然后,人们经历了从出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天。状况有了变化是大概过了二十小时之后的,第二天夜里十点左右的事。
传来了应答讯号。
发现了这个事实的时候,就连一贯冷静的安东都睁大了眼睛。以他为首,在营地里的所有人都一拥而上,以仿佛要把房门踹倒的架势冲进了通信室里。其中当然有着九曜,也有着叶叶。
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口水,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安东静静地操纵着终端机,把通信模式切换到了双方向模式。他戴上满是灰尘的耳机,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自己也带着紧张地应答着那个信号。两次应答,三次应答。
在这电波的对面有人在。
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安东继续反复着应答,然后暂时摘下了耳机,转过身来对着大家宣告道:
“是『东京』。”
——我接收到了求救信号。那边有人在吗?请求应答。我是可儿,属于东京的幸存者探索队。
通信是以一个大概是壮年的男性声音说出这些话开始的。
东京——俗称“首都”的八洲中心。虽然离作为南部的防卫都市的尽天有好一段距离,但是那里应该也在二十年前的战争中受到了相当大的损害。
但是,其损害并非像其他都市那样是毁灭性的。再怎么说它也是八洲的一国之央。在二十年的岁月中,东京已经完成了相当大规模的复兴。不过说是这么说,它也还没达到完全恢复的程度,现在支撑起以东京为中心的,关东的小小一部分区域已经是尽力之举了。
站稳了脚跟后,东京就开始在国内寻找起了其他幸存者。
这个工作开始步上正轨是大约一年前的事情。然而各地的主要通信设施都已经毁坏,轨道观测卫星也早已成了宇宙垃圾,现在以东京为的电磁波网络已经呈现出了一种支离破碎的状态。几近成为陆上的孤岛的,并非只有这座尽天城。
没法确认状况的话,就连各地的人们到底处于什么情况都不明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袖手旁观。他们修好了东京的通信设施,等待着不知何时可能传来的呼救信号,有时也会无差别地向四面八方发送询问信息。
而在这过程中,他们收到了从南部的防卫都市发出的,极为微弱的信号。
乙号是用东拼西凑地捡来的零件应急性地修好的,它所发出的信号能被接收到简直是个奇迹。
通信室里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安东一字一句地说明着尽天的情况。都市大部分的机能都已经毁灭,存在着暴走机械兵的威胁。有多数生存者。有经过了保存加工的食粮,但也已经接近见底。没有救援和补给的话,很难再坚持多长时间。
已经全部了解了。会尽快地派出救援。目前会先将物资空运过去,为了联络希望能把通信器保持在待机状态。——东京那名男人如此传达道。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便结束了通信。
——感谢你们还活着。我们也感到了一种救赎。
安东把终端机调到待机状态,摘下耳机,吐出了一口长而又长的,仿佛把肺里所有的空气都挤了出来般的气。他仍然与年龄不相衬地兴奋着,手还在微微抖个不停。
安东转过身看着在场众人。仿佛在回应着他们一般,安东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我们可得回去告诉大家啊。成功了,我们并非是孤独的。”
八月二十九日,晚上十时半。
在狭小的通信室中,人们爆发出的欢声沸腾了起来。
※
两天后。
三架无人驾驶的小型运输机来到了尽天。
借此机会,人们向东京那边提出了几个条件。
一是,希望在难以被视觉确认的夜间前来。二是,希望能在可能的范围对运输机施以隐蔽涂装。最后一个,则是绝对不要走最短线路,而要从海上绕道过来,在尽天的军港着陆。
安东当然,也传达了尽天这里有着鬼虫存在的事情。得知第一式『蜻蜓』和第九式『蜂』仍然存在的时候,对方的惊愕是非同小可。这也难怪,毕竟本来以为已经全数战死了的鬼虫居然还有两机存活着。
而这几个条件,正是为了警戒那个男人。
夜间,施以隐蔽,并且做出大大的迂回,绕开他的索敌范围。
「……了解了。送去运输机后,我们也会走陆路前往尽天。那时,我们也打算与第一式进行接触。」
“进行,接触?那实在有点太危险了吧?”
「我们自然会作出注意,努力保证万全。不管怎样,鬼虫还生存着的话,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如果能够进行对话的话,那我们就去进行交涉。……听你们的说法,似乎他也并没有完全暴走。」
之后,东京方面便开始准备运输机了。
两天后的同一时间,运输机将以乙号通信塔作为标记,取道海路飞向尽天的军港。人们望眼欲穿地等待这它们。
“那个,九曜。”
听到背后传来叶叶的声音,九曜把头转了过去。
地铁的居住区从上到下一片欢腾。这自然是因为看到了希望。大家举起手来欢笑着,尽管时间已到午夜,却依然喧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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